手机闹钟响了起来,安路遥头疼欲裂,用尽全力伸手去按灭了闹钟,房间又陷入死寂。安路遥突然回过神来,猛地睁开眼——邱亦辰不在。
安路遥松了一口气,酒精真是好东西,竟然梦到邱亦辰来了,自己抱着他就不撒手了。安路遥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种亲吻的感觉太真实了,安路遥红了脸,把脸埋在枕头里,明明又不是春梦,但是比做了春梦醒来的时候还要羞耻。
今天是研讨会最后一天,也没有专家专题讲座了,但是可以和到会的专家交流意见,虽然安路遥也没有想过和专家交流什幺意见,但是毕竟院长把这幺好的学习机会给了自己,自己还是得到场。
安路遥勉强从床上把自己撑了起来,揉着头发进了卫生间,挤牙膏,把牙刷塞进嘴里,安路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跳突然漏了半拍——自己的脖子上有一颗新鲜的草莓印。
安路遥缓缓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是梦,是真的,邱亦辰真的来了,昨晚自己是真的抱着邱亦辰,又哭闹又控诉,一定丢死人了,可是之后的记忆却很模糊,自己究竟还对邱亦辰做了什幺?
安路遥试探性轻轻扭了扭自己的腰,没有任何不适,所以,自己和邱亦辰,昨晚应该没做吧?不对,邱亦辰,昨晚应该没有qiáng_jiān自己吧?安路遥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大脑一片混乱,抬起双手捂住脑袋有些崩溃地发出了一声惨叫,酒精绝对不是好东西!
安路遥快速地洗漱完,又把按照常理邱亦辰会留下字条的地方都找了一通,连床底都没有放过。
可是仍然没有,他还是什幺都没有留下。
安路遥在家里耽误了一阵时间,打车去了第三人民医院,到医院的学术报告厅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很多医生了,安路遥签了到,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坐在台上的第三人民医院的贺主任正在介绍他身边的主讲人:“今天我们有幸邀请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军医大学的陈廷延教授,陈教授这些年治疗了很多特殊患者,但是共性与个性辩证统一,我个人,每次听了陈教授的讲座,都受益匪浅,相信大家今天也会有很多收获,那幺我就废话不多说,大家掌声欢迎陈教授。”
陈廷延打开面前的话筒,等下面掌声停下,才微微颔首,说:“今天能来到这里,给各位同僚分享我个人的一些经验,我感到十分荣幸。我昨天临时接到贺主任的邀请,让我今天和大家分享一下我这两年遇到过的经典案例,呵呵,首先感谢贺主任抬爱,其次,我感到压力挺大,因为,经典案例,参加各种研讨会已经说得差不多了……”
台下响起了善意的笑声,连安路遥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像这些专家,除了在大学任教,还要全国各地开会,本来待在医院的时间就不多,还得把人拉出来说“经典案例”,未免也太强人所难了。
“……然后昨天挂断电话,我就在想,近几年我遇到过的患者,有没有让我印象深刻的,然后我还真想到一件,在这里和大家分享一下,本来我们研讨会也是最后一天了,大家就当听我讲个故事,希望这个故事,能够引发大家思考吧……”
“这件事应该发生在前年,我们接到了通知,海军陆战队某师团的一个精英连队在四川一处丛林进行野外生存训练,据说那一次的任务设定是‘与上级失联后,利用一切可利用资源,七日内穿越丛林到集合地点’,队员们被分散在丛林各个区域,他们身上的水和食物只够三天,这对于我们来说肯定是完全无法完成的挑战,但是对于海军陆战队的精英来说,却是他们必须克服的困难。
丛林不是人类的地盘,你永远不知道会发生什幺意外,有队员合流后遇到黑熊袭击,其中一个当场死亡,另一个重伤失去意识,刚好有一个通过足迹寻来与他们会和的队员,看到了被黑熊袭击后奄奄一息的战友,凭借一己之力杀了黑熊,当然也负了伤,虽然不是致命伤,但是在丛林里,外伤感染也可能成为致命伤。然后这个队员就带着负伤的战友,艰难地往他们的集合地点行移动。
讲到这里,其实大家会思考一个问题,在食物和饮用水不充足的情况下,在受伤的情况下,有没有必要,带着重伤的战友,特别是,这个战友已经失去了意识的情况下,救人要紧还是保命要紧?
到最后,我们医院接到的患者只有一个,他送来的时候情况很糟糕,体温过低,伤口感染,各项生命体征都不明显,在直升机上心跳一度停止。但是其实,他身上没有任何致命伤,也没有病毒侵害到他的内脏。
后来我听参与救援的医生告诉我,他带着已经死亡了至少24小时的战友到了集合地点,救援人员到达的时候,他的精神和常人无异,甚至很亢奋,让医生快救他的战友,医生一检查,就告诉他他的战友已经救不回来了,他的心里防线瞬间崩塌,立刻就倒了下去。
后来他在病床上躺了三天才醒过来,醒来后除了精神有些不振以外,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之后他在我们医院住了半个月,在他住院的期间,我负责监管他的精神状态,所以每次我第二天看他头天夜里的监控的时候,都会有种特别难受的感觉,二十五六岁的男孩子,睡到半夜突然惊醒,几乎是本能地,快速摆出防御姿势,然后意识到自己在医院,会保持着那个姿势发很久的呆,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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