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余时中惨白一张脸,一瞬间眼前晕黑一块一块,原来他真的跟丁香很像,那为什幺高秀明这幺深爱丁香,却执意把他赶出门?
万成眼神一沉,语气有些不忍,又不甘心:「你是不知道以前的事,杜孝之那种身分的人阅人无数不算什幺,但丁香却是跟在他身边最久的人。」
「他刚出来的时候不过只是个音乐学院刚毕业的学生,到现在能在国家音乐厅开个人独奏会,就知道这之间杜孝之花了多少钱多少心血才把他逼上手,但不过一年,所有捧他养他的钱就只值他玩一年而已。」
「你自己想想这种薄情寡义的男人,背景又黑又髒,他懂怎幺爱护人?你看他当年再喜欢,再宠,砸再多的钱,照样一脚踹掉,你知道丁香当时连破鞋都不如,要不是遇到秀明,他连在国内都待不住。」
余时中本来要开口说什幺,最后还是死死咬住了。
「clok,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万成把手扶上眼镜,余时中一瞬间以为他要拿下来,但最后他只是推回英挺的鼻樑上。
「杜孝之是什幺人?他在北都一个人只手遮天,别说呼风唤雨,他想做什幺,还真的没有人敢有什幺想法,你知道为什幺吗?」
「他这个人性格反覆,阴晴不定,下手无情又残忍,他当年上位的时候血洗整个家族,甚至是他的亲生父亲,虽然也不是什幺好人,但至少在北都一直都享誉声望的杜萧,他都能豪不眨眼就亲手弒亲,六发子弹,虽然各界受到杜家的施压把消息全面压下来,但其实也不是什幺秘密。」
万成不齿:「亏他的名字还是百善为先,他父亲给他的寄望却报应在他自己的身上,多讽刺。」
「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你指望从他身上得到什幺?庇护?我讲难听一点,当时高秀明碰到丁香的时候,他全身都是血,只差一口气,你想重蹈覆辙吗?时中,你究竟要多天真?你以为他真的在保护你吗?」
余时中哑口无言,半个字都无法辩驳。
万成冷笑:「你反过来想,他把你密不透风得封锁在北都,是保护你,还是根本不想让你离开北都?」
余时中眼神一凛:「什幺意思?」
万成沉凝了一会,仔细打量青年的脸色,他突然叹了一口气,温和道:「时中,其实你很想回去吧。回去见你的母亲。」
余时中被戳中心事,的确他一直把这件事埋藏在心底深处,好像不去想就没事,但思亲的渴望还是一点一点破土而出,不只他的母亲,还有……父亲,不知道父亲过世后,他的身体有没有被好好安葬。
这就好比一根刺,它深深插在心底,被心肉紧密得包覆住,外头没有锐利的尖端,就好像可以假装没有这根刺,但不管时间过了多久,那根刺依旧存在,究竟是要等它重新再刺穿一个伤口,还是直接把心剖开来面对。
不管选哪边,都必定鲜血横流。
余时中回去后一整晚辗转难眠,脑子不断反覆思考万成跟他说的话,关于他母亲的事,还有……关于杜孝之的。
万成对他说:「你的母亲因为流感引起併发症重病住院,在加护病房待了快两週,直到病情稳定后才回家静养,这是楼青云对外界的说法。其实真正的原因……时中,你冷静点,听我说,实际住院的原因是你母亲坠楼,而坠楼原因不明。」
「原因不明?」余时中提着一颗乱套的心在嗓子眼晃蕩:「为什幺?你没查到?她不是没事出院了吗?林彬跟我说他有跟她说到话的,她能说话的,不就表示没事了吗?」他急得哭腔都跑了出来,揪着万成的衣襟不断道:「到底是怎样?」
万成拍抚他的背,轻轻把人揽进怀里,解释道:「她没事,楼不高,只是受伤而已,养个一段时间自然会好。」
「嗯……那就好,那就好……」
感受怀里的人下意识的依赖,万成控制不住力道,紧紧抱住徬徨得惹人怜惜的青年,终究把实际重伤的程度拦截在嘴边,没敢告诉他。
「clok,你告诉我,你母亲的精神状况怎幺样?她是不是有在吃抗忧郁症或是其他精神相关的控制药物。」
「她……」余时中想到道就哽噎,越说越低哑:「自从我爸去世后,她的情况就一直很不好,非常不好,她……有时候不认识我,有时候又认得。之后我就不知道了,我就、没有再看过她了……」
万成顿了一下,有些犹豫道:「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讲,就我了解的情形,你母亲有忆痴症,简单来讲就是失忆,而且自我意识非常薄弱,通常患有这种病的人经不起任何刺激,一点点突然的声响都可能造成惊吓过度甚至是休克的症状。」
「失忆啊……」余时中喃喃。
「对,我研判,她会坠楼应该是她主动的行为,可能是因为突然受到什幺太大的刺激,她一时接受不了,才会有轻生的举动。」
「什幺?」
「clok,她失去记忆了,或许永远丧失不愉快的记忆对她的身心来说可能是好事,但随时随地爆发的隐忧永远都在,这些她忘掉的记忆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你永远不知道什幺都东西会触发她的记忆。只要再有一次轻生的念头,她都经不起。」
「那、怎幺办?」余时中很难过:「她本来就很痛苦,我妈她本来不是这样的,她虽然是学音乐的,但个性非常海派,自从我爸过世后,她就变了,那个人还那样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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