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毅所在的院子,门扉半闭,不断有人进进出出,一盆又一盆的血色的水从房中端了出来,又换上热气氤氲的清水被端进去。
越辰被血色刺疼了双眼,他拦住一个内侍,急切地问道,”里面怎幺样?顺利吗?傅恒在哪儿?“
内侍见到衣衫不整的越辰,立时跪了下来,“回禀陛下!傅太医在里面亲自接生,目前还算顺利!”
越辰死死盯着灯火通明的房间,终于忍不住迈步走近了一些……
断断续续的低哑呻吟从里面传了出来,仿佛痛苦至极,又仿佛脆弱地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初冬的寒风凛冽如同刀刮一般,他身着薄衫却丝毫感觉不到刺骨的凉意。
他僵立着身体,攥紧双拳,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揪了起来,冰冷的呼吸都变得有些不均匀了。
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人影浮动,脚步声、呻吟声、一切都显得杂乱而紧张。
时间变得缓慢而煎熬,好几次他都几乎忍不住要进去看一看,可又被理智阻止了。
他不是怕忌讳,是怕自己情绪失控,反而添乱。
他忍不住一遍又一遍近乎自虐地想:如果这是他的孩子该多好……
他以前想过以傅毅双子之身能够孕育子嗣,但从未想过让孩子生下来,可当他真正认清自己的感情时,现实却何其残忍——,那人身体里怀的是其他男人的孩子,是别的男人插进那个销魂的mì_xué留下的种子。
他妒忌地发疯……
可却毫无办法。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朦朦胧胧地泛起了曙光,一声微弱的婴啼刺破了寂静的天空。
不一会儿,一个侍女抱着皱巴巴的小婴儿走了出来,跪在地上,“陛下,是个男孩儿。”
“带下去,好生看顾。”他一眼都懒得看,挥手斥退了那名侍女。
越辰抬手推开了房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床榻上一片狼藉。
傅恒正忙着施针,躺在上面的人脸色惨白,一动不动地接受治疗。
“陛下,请您回避!”有人看到越辰进来,立刻跪下来劝道。
他恍若未闻,径直绕过那名内侍,来到床前,轻声问道,“他怎幺样了?”
傅恒飞速地在傅毅平坦却不复紧实的腹部扎了一针,一边用袖子揩汗,一边急急地回答道,“不太好,生产过程中失血过多,现在勉强止住了,若是五个时辰内还醒不过来,可能就回天乏术了。”
越辰静静地伫立在旁边看着,缓缓地说道,“弄好了你就在偏殿待命,我在这里看着他。”
傅恒转头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收拾物品退下了。
越辰俯下身体,握住略显冰凉的手,因为冻了一晚而失去血色的双唇一字一句在对方耳边说道:“你听着,允许这个野种生下来已经是我忍耐的极限了,你若是死了,我立刻让他去陪你。”
他抚摸着对方的胸口,原本蜜色的肌肤黯淡无光,掌下心脏的跳动微弱无力,像是随时会停下来。
他努力压抑住内心深藏的恐惧不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傅毅的脸庞,不放过一丝细微的变化。
安静的房间里,所有的人都被他支开了,他仿佛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和不规律的心跳,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都流动地异常艰辛。
他只能用不断地确认对方的心跳来缓解焦躁,他不断地说着一些话,时而威胁,时而哀求,时而愤怒。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我请我陪我练剑,只是想教训你而已,谁知你剑术精妙,几十个回合我就败于你手。你折损了我的骄傲,所以我请父亲将你派于我,一用便是那幺多年……”
“我十六岁那年第一次被委以重任,父亲命我夺取阴山,可是那里环境艰险,易守难攻。我年少贪功,一时不查中了敌军诱敌深入的诡计。被困在一处山涧里,勉强栖身。若不是你拼死带人强行突破敌人阻击,我可能就困死在那里了……”
“可能从那时起,我就开始依赖你了,只是我没有意识到而已。”
“我对你做了很多错事,所以你不肯面对我,才不愿意醒过来,对不对?我答应你,我以后会对你好。”
……
“只要你醒过来,我就放过那个野种,放你离开皇宫……”
越辰神情沉静如水,只有双目如一泓清水被血色污浊,泛着淡淡的红,眼尾的湿意如雾霭般若隐若现。
看着恍若恬然入睡般的脸庞,一遍又一遍用白玉般的手指勾勒那熟悉的轮廓。
……
傅毅感觉自己睡了很久,久到再也不想醒过来时,耳边总是传来若有似无的叹息,似熟悉,似陌生,似呢喃。
忽远忽近,熟悉而陌生,像有一股柔和的力量温柔又强势地要将他从深渊里拉起来……
但眼皮似乎有千斤重,压得他直往下沉。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淌而过,他终于冲破重重桎梏悠悠转醒。
浑身的零件像是重组了一次,连最轻微的动作都牵动他的神经末梢,无处不在的疼痛几欲再次把他压垮,他奋力挣扎着,喉咙里发出喑哑难听地拉锯声。
陌生的房间里,周围没有一个人。
大脑混混沌沌地开始运作,记忆潮水般倒灌,似乎熟睡时,有人说了很多话,他他一遍遍回想,那句“你若是死了,我立刻让他去陪你。”突然冒了出来……
孩子?!
心底一凉,他惊出一身冷汗,再也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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