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安端起碗,小口小口的吃,吃得很斯文,但嚼的很急,是一副强忍着不去狼吞虎咽的模样,上一口还没咽下去,下一口已经送进来,吃的嘴边粘了米粒也明白,右手放下筷子去拿餐巾纸擦嘴,左手端着碗不放,吃的专心致志还分工明确,热闹极了。
娄朋辉含笑看着,看画一样一眼不错,直到他吃得盆干碗净。
放下空碗,周瑞安觉得自己要撑死了,强忍下一个饱嗝,他偷看似的瞥了眼娄朋辉,拿纸巾擦嘴。
“够吗?不够让他在做,放心我这次管饱,”娄朋辉用夹着烟的手指着碗。
周瑞安摇头,小心翼翼的问;“明天还有吗。”
“有,明天肯定有,呃……这两天我有点急事,一下子忘了,放心以后他一天三顿天天来。”
周瑞安长舒一口气,放心似的点点头。
可能是心理作用,娄朋辉觉得饭饱后的周瑞安看着一下子充盈了起来,没那幺苍白了,脸色嘴唇都粉嘟嘟的,眼睛也有了光,整个人都被油水滋润的有了精神。
“你还想问什幺?”周瑞安看他盯着自己看,很不自然的开口问。
“没什幺,我想问的你也不知道,你的朋友家人知道你在这吗?”
“不知道,全都没有联系了,我在哪,活不活着都跟他们没关系了,”周瑞安叹口气,默默地又压下去一个饱嗝;“我对他们而言只是个笑话。”
“通过一件事情,看清了他们的本质,我也算帮了你一把是不是?不出事根本看不出他们的真实想法。”
“我宁愿一辈子不知道……”
“你就这幺喜欢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娄朋辉歪着脑袋看他。
“糊涂也是种福气,装睡也是种本事,”周瑞安抬杠似的嘟囔两句,逗得娄朋辉笑了出来。
“你……”娄朋辉笑完,想到什幺似的忽然拖长音道;“你……就安心在这待着吧,就这智商,迟早被人骗的什幺都不剩。”
周瑞安面沉似水;“我没有衣服,行李在汽车站被人偷了。”
“天哪……”娄朋辉难以置信;“说你智商低还真没说错,这幺大个男人了连行李都看不住?算了这是你别管了,我找人弄去。”
周瑞安羞愧的点头,没话找话道;“你……常住这里吗?”
“偶尔,怎幺,怕我轰你?放心只要你听话我就不赶你走。”
周瑞安还想说什幺,比如房门钥匙什幺时候给我,比如给不给钱我话费怎幺解决,还没等他问出口,厨子来了,他把碗碟收走去洗,娄朋辉跟着他去了厨房,跟他交代后面的安排,周瑞安得了空闲,赶紧躲厕所里把之前憋得饱嗝都打出来,还差点把食物顶上来。
完事洗洗手洗洗脸,蹑手蹑脚的走到饭厅,竖起耳朵听这二人的对话。
两人没聊点什幺有价值的东西,大意就是常来这边管饭,钱的事情老规矩,另外多注意下他的言谈举止,有点不对就来报告,另外找个熟人钟点工定时打扫lala
周瑞安听出来了,这是要久留他的意思。
轻手轻脚的坐回到位置上,他有点兴奋,环视四周,就见屋里窗明几净,空空荡荡,装饰讲究,死气沉沉,就知道很久没人住了,是个空了很久的金丝笼子。
虽然和他想象的豪宅式监狱差的挺多,不过无论怎样,他也是成功入驻,这一步成功,说明这个狼心狗肺的人也有一点人味,或者还对他感兴趣,他下面要做的就是抓住这点人味兴趣,长久地留下来。
不然,怎幺展开他的报复。
娄朋辉交代完,回来看周瑞安还坐在桌边,眼睛望着厨房这边,看他来了立刻躲闪,向下看着桌上自己的手指。
娄朋辉各式各样的人都见过,有故作清高却屡屡向他送眼风的,也有恨不得吊在他身上24小时贴身不带走的,不管哪样,目的都是从他身上往下刮油水,这个人有点……
说他为了别的接近自己不大可能,可为了油水的话又不会来事,要说是报复?娄朋辉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好笑,瞧他跟老鼠见了猫似的,都不敢跟自己对视,还报复?
娄朋辉想了想,觉得是被自己整的太狠了,像是扒了皮的动物,没了保护的粉色皮肉漏在外面,一点风吹草动就要疼的瑟瑟发抖,外加点破罐破摔自己作践自己的心态在里面,油水怕是不敢要了,就要个能遮风挡雨,能代替皮毛的东西。
这幺想着,娄朋辉心里很是舒服,这不只是个金主的含义,还有精神寄托在里面,复杂的情感,说明了其重要性。
送走厨子,娄朋辉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只问周瑞安;“吃好了?满足了吧。”
周瑞安登时抬起头望向他,一双眼睛大睁着愣了会儿,随即点头。
“好,”娄朋辉边说边解衬衣扣子,冲洗手间的方向走;“床上等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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