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洋气,化了淡妆的苗条的少女敲门进来了。她们神色淡淡的,视线掠过江雪丽她们,表情更冷了几度。
只听到那两个女生抱怨:“为什么不是校草接我们?难道我们够不上级花的标准?”何文君无声地张开嘴巴,眼里闪过讥笑。的确,这样的愚蠢无道理的言论出自这些富家女口中,一点都不让人吃惊。她们大多数是一直在绅安上学,从幼稚园,初中部,一直念到高中部,连碧城大学也会降分录取。
第33章 盛夏
良泽一个礼拜忙忙碌碌的迎新终于圆满落幕。汉服社的经费预计增加一半,社里的元老语重心长地规劝他,“你要继续与霍会长打好关系。听说你上次推拒了她举办的舞会,年轻人,不要意气,忍过这一年就好了,老霍念完高三,据说,要被送去英国深造。媳妇熬成婆。这绅安未来总有你的一杯羹分。”
良泽脸上布满黑线。学长在会议室里又拍拍他的肩,“我听说你找了个超靓的女票。不要瞒人了!哪天社里聚餐,你把她带来,开个见面会。”
良泽笑得腮帮子都僵了。回教室问同桌,彭博真不好意思地笑笑:“可能是我和学长学姐们侃大山的时候,不经意讲了你和夏碧云初中的事。”
良泽笑得阴恻恻地,反问:“我这个当事人怎么不清楚,怎么不知道我还和她有一腿?”
彭博真弱弱地说:“本来你和她,没谁联想到一起。我记得传得最凶的是中考那阵,鬼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被绯闻’了?你想碧城就这么大地儿,在一中念过书的同学可能转学到这边,您老的事迹不就发扬光大了吗?”
“真事儿多!我们部长说把夏碧云领给他看看。且不说我知道他们/骚/得饥/渴,再说我上哪找个女朋友啊?”
“嘿。长得好看的人屁/事就多,你看,哥多潇洒,爱调戏谁就调戏谁,愿勾搭谁就勾搭谁。反正他们就是爱着老子的钱,给他们买包包,买化妆品,买鞋子,老子乐意。就怕姑娘小伙爱你的一张脸。脸多稀罕,这年头,动不动就可以升华成爱情的地步。所以不怕对方爱你的钱,就怕他爱你的脸。他明明爱你的一张玉脸,还自我陶醉,自己是碰着了真爱。”
“去去去,尽讲些没用的。”
彭博真哈哈大笑,幸灾乐祸地叨叨:“你也不要怪我们这些吃瓜群众。这人啊,总有点看戏的心态。众人看你们两个人,男的有钱有貌,这女的又美成绩又佳,没什么大毛病,简直偶像剧教科书标准。没什么事还好,一旦有点事,那绯闻满天飞。所以呀,长得好,更要谨言慎行。”
良泽被他漫无边际的絮语说得心里的烦躁平静些。
周末,温雅安给他补习。这时节已到盛夏,温雅安,闵焱,闵修夜三个人刚打完球,温雅安穿了白色球服,背被汗渍浸湿,那体味可以熏得死一整条街的耗子。温雅安在浴室里洗澡。花园里,闵焱和闵修夜背对着窗子,站在那里交谈。良泽从背后看着他们两个,闵焱竟比他父亲高了。良泽记得,两年前,闵焱还只是到闵修夜的肩部。
空气里传来花木繁殖盛开至结果的丰腴腐烂的汁水气味。这是夏天里花木甜甜的味道,单一,热闹。闵焱像察觉了什么,倏忽转身,向良泽挥了挥手,他的眼睛黑黑的,似有光,笑容竟比夏天里高悬的明晃晃的太阳来得耀目。
而闵修夜立在闵焱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良泽。他穿着月白色的球服,头是那种简单的板寸,额前没有蓄发,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一时间,褪去西装的闵修夜似乎年轻了许多岁,恍惚间,时光扑面而来,又席卷而去,光阴深处的闵修夜变成了一张少年的脸孔。
良泽可以想象,年轻时候的闵修夜一定精力充沛,充满野望,但或许如同许多年后的现在,一样沉默少言。倘若一个人说话多或不擅于言谈,命运总会寻觅一个地方使他安身立命,只须他有决心,有行动。
一个男子,健全的男子,应有强壮的体格,充沛的热情,有独身奋战的一腔孤勇。他的一生中可以没有爱,可以没有温柔,却不能缺乏最基本的情感—对人心的明悟和洞察,即“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这样的一个夏天,是盛夏,与它最相宜的似乎是喧闹的摇滚,间或一曲谱调简单的吉他歌谣,它轻轻地哼啊,哼啊,哼。整个夏天就怀着一种惆怅的感伤,傻乎乎地将自己交付给了秋季。
此后很多年,在寂寥阔大的庭院里,午夜梦回,良泽的记忆里动辄反复着这一年盛夏闵焱和闵修夜在花园下仰头望他的场景,被岁月和心情斑驳,背景竟然徙变成惨淡的黑白色,盛夏的热烈不复存在。那以后许多年,良泽才品嚼到一点岁月浮泛的渣滓的忧伤,那一年的盛夏,那样迅疾,又那般波澜不兴。
许多年后回首,才明白是暗潮涌动,才惊觉那时候的三个年岁正优裕的人,不知散落飘零于何处。
第34章 礼物
初秋静悄悄地来了。草木逐渐呈现干涩的样子。但他们的叶片的颜色却愈加绚烂,这是濒死的绽放。清凉的夏装很快被褪下,换上了长袖的秋装。
那天周六傍晚,温雅安给良泽补习完数学,天空中一道绚烂的晚霞,良泽挽留他,让他在家吃饭,反正天色已不早。温雅安匆匆间拒绝,说是家里有事先走。
良泽看到自己挂在椅背上的赭色薄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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