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月见不着蓝沛,他怎么可能打起精神来呢?
“他没留联系方式?”江昶问。
“他说,到了地方再和我联系,主办方会安排他们入住酒店,但是得七点以后了……”
沈枞难受地喘了口气,又慢慢躺下来了。
江昶发愁地看着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种事他帮不上忙,魂奴在虚弱的时候只需要魂主。
煎熬到六点半,忽然,沈枞从床上坐起身来,他连鞋都顾不得穿,跌跌撞撞就往外走。江昶吃了一惊,赶紧上去拦住他!
“你去哪儿啊!”
“新堪培拉!”沈枞哆哆嗦嗦地说,“我要去找蓝沛!”
江昶哭笑不得:“都七点了!你就这么过去?那怎么行!”
“市际通途是全天候开放的!我有钱买车票!你让开!我要去新堪培拉!”
“阿枞你疯了!这么晚了,算上时差,新堪培拉已经半夜了!你到那儿怎么找蓝沛?!你还不知道他住哪儿!”
“我发信息给他!”沈枞嘶声大叫,“我受不了了!我要去找蓝沛!”
江昶抓住沈枞不放,他心想,说什么都不能让沈枞就这样跑出去呀,晕头晕脑的,又这么虚弱,别说坐市际通途到新堪培拉,他连登上超音速车的力气都没有。就这么放他出去,搞不好他会晕在什么地方……
可是沈枞一个劲儿挣扎,江昶用尽全身力气也按不住他,他焦急起来,心想要不要把贺承乾喊过来帮忙?
正这时门铃响了,江昶冲上去打开门,蓝沛站在外头。
江昶刚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开口,沈枞一个箭步扑上去,一把抱住蓝沛!
他身上抖得不像样,喉咙里发出啜泣声。
蓝沛也抱住他,他轻轻拍着沈枞的后背:“我猜到你可能会坚持不下来……”
江昶在一旁苦笑:“谢天谢地学长你来了,刚才我差点没按住他,这家伙打算就这么光脚跑去新堪培拉市找你呢。”
“我想来想去,还是把调研推掉了,两个月时间太漫长,阿枞受不了的。”
蓝沛说着,低头看看沈枞:“不用怕了,我这不是来了吗?好了没事了,调研不去了,我哪儿都不去了,今晚就留在这儿陪你。”
他的声音无比的温柔,柔情似水,蓝沛轻吻着沈枞,鼻梁在他的鼻梁上蹭来蹭去,淡金色的头发垂下来,和沈枞的银发缠在一起,散发出旖旎动人的情愫。
江昶觉得尴尬,不知道是离开还是守在这里。
蓝沛却转头看看他,神色相当自然:“阿昶,今晚把你和沈枞的房间让给我们,你去我和廖靖的房间。”
“啊……哦,好的好的!”
然后,蓝沛搂着沈枞进了房间,关上门。
那天晚上江昶一直没睡着,可能是换了房间的缘故,但也可能不是。
他现在才真正意识到,系魂关系里,彼此/相爱是多么重要,如果爱得不够,从第一步开始就困难重重,往后的漫长岁月更是无比难熬。蓝沛深爱着沈枞,所以他宁可放弃对新人来说很难得的调研机会,也要来学校陪着沈枞,沈枞为他牺牲了灵魂力,他也得为沈枞牺牲很多宝贵的东西。
贺承乾会这么对自己吗?江昶想,心底升起浓如夜色的绝望。
口有些渴了,他起身去客厅倒水,客厅很安静,江昶能听见从对面房间传出的沈枞那呜咽似的呻/吟,还有蓝沛低低的喘息……声音并不清晰,动静也很小,但是在这黑暗孤独的夜里,听起来仍旧有很强的冲击力。
江昶愣了愣,转头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蓝沛已经搬走了,廖靖的东西更是片纸不剩。江昶独自坐在光板板的卧室里,不禁悲从中来。
他想到了很多事情,季小海,廖靖,犰鸟,还有,贺承乾。
江昶察觉到了变化,从犰鸟那件事之后,他对贺承乾的态度有了改变,很多人都发觉了,贺承乾恐怕也发觉了。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理直气壮,大庭广众之下,毫不在乎地和贺承乾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他变得沉默了,有时候贺承乾故意拿话戳他,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也并不是对贺承乾丧失了爱情,爱还是在的,但已经被悲哀和绝望给压抑住了。
他始终记得犰鸟……不,廖靖最后那一刻,望着贺承乾的那种眼神。没有人比他更熟悉那种眼神,那也是他江昶经常会有的眼神。
但是最终,廖靖得到了什么?
来自贺承乾的致命一击。
犰鸟还活着,那么,在他体内的廖靖也活着,江昶简直不敢去想廖靖如今的心情,因为一想到就觉得崩溃。
他和贺承乾说,他觉得自己对廖靖的命运背负责任,其实,不只是如此,应该说江昶在廖靖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命运。
他不该责怪贺承乾,这是没办法的事,如果当时他不这么做,现在他俩早就变成犰鸟体内的冤魂,和廖靖一样了。
可是江昶也无法坦然视之。
贺承乾不会爱廖靖,贺承乾也不会爱他。
如果这份爱威胁到贺承乾,他甚至能采取一切手段,丝毫不会顾及他们的感受。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无法改变,也不可能改变。
而他江昶,同样无法改变。
他们就像宇宙间的两条平行线,无论多么努力地延伸彼此,终究,不可能产生一个交汇点。
痛定思痛,江昶空白的大脑里,终于浮上了这个念头。
第二天,蓝沛和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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