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到楼下,对方却是已然没了身影。
“老板,怎么办?”跟在他身后的伙计焦急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给我去追!”
“哦。”伙计闻言拔腿要跑,却不料又一把被自家老板拽了回去。
“你个挨千刀的,不是人,是货!”陆老板指着不远处的码头道。
货物装载完毕后,商船很快便扬起了帆,似乎不想再在岸边多停留一刻般,锚一收,舵一开,便打算驶离岸旁。
可谁料,刚要登船而去的领头人忽而听到有人呼喊,一回头,只见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气喘吁吁地提着衣摆朝自己跑了过来。可不正是那跟他们做买卖的主儿。
“陆老板,怎么了这是?”男人停下了脚步,面上不动声色。
“不能开船,不能开船!”陆老板急匆匆地摆着手到了面前,一把将人拉住,站定之后粗喘了两口气,恶狠狠道,“这生意我不做了!”
“你说什么?”男人一皱眉头,面上不自觉地露出些杀气来。
陆老板被他瞪地浑身一抖,继而一挺胸,硬着头皮道,“这笔生意我不做了,你们,给我去把船上的粮食卸下来!”
负责登记的老吏似乎是被吵闹的动静吸引了,伸着脖子朝这边看。临到开船才反悔的交易,他还是头一回见。
那负责船运的男人捏紧了拳头,指骨间捏的咔咔作响,最终还是在周围的人不约而同地看过来后,缓下了周身的怒意,转过了身去。
“陆老板,这生意我们是两个月前就谈好的,你可还记得,此时反悔的代价是什么?”临行前,男人出声提醒他道。
“记得,我会五倍偿还你们银子的。”陆老板说着伸出了五根手指来,昂着下巴摆出一副阔气十足的样子。
可谁又知道,他的心此刻也在滴血。五倍啊,这么大的数目,差不多是他三年的总利了,若不是衣食父母开了口,他又怎会临时反悔,当了这冤大头!
也不知,上头那位究竟在盘算些什么……
京城最大的酒楼之中,各大省会的商人正捧着茶盏,严正以待。
高达七层的会博楼此时已经被人全部包下了,自下而上站满了自五湖四海聚集而至的大小商贾,这些人大多身家丰实,腰缠万贯,无论在朝廷还是江湖上都有着不容小觑的地位。在最上层的宴客厅里,更是包揽了每行每业的商林翘楚,他们手中几乎掌握着京城乃至整个天下的钱财命脉。
宴厅里此时至少坐了上百个人,却是静悄悄的,一个说话的也没有。
巨商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面上都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可临时诏令他们而来的人,却迟迟没有现身。
“咳,女歇姑娘,少主他……”坐在前座的一个矮墩的老者,忍不住率先开了口。
“少主一会儿就到。”女歇面无表情地答道。
这句话,他们已经听了至少三遍了。
有些年纪稍轻者,还未曾见过这位传说中的雾门之主。他们有些是从父亲那里继承了家业,有些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和运气刚刚跻身于可与雾门打交道的高度。但在座者,却无一例外,都是深谙商道,头脑精明之人。
可他们,却怎么也有些想不通,这区区一个神秘的江湖门派,是怎么一步一步,轻易掌握着他们的盛衰兴亡的。
“咦?就是这里吗,好安静啊。”楼下传来了一声轻叹,紧接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便轻快地登上了楼来。
众人与孟筠庭四目相对的时候,同时都表现出了一些失望,可当看到跟在他身后上来的洛少情时,却又齐齐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少主!”认得他的老人们都站起了身来,规规矩矩地行了一揖。紧接着,大多有眼力劲的年轻人也跟着抱拳而起。
孟筠庭咽了咽口水,瞧着这些人身上的锦缎丝绸,珠宝玉饰,光是自己识得的那些,就能够他逍遥好几辈子了。
洛少情微一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便拉着孟筠庭落了上座。
这一次,孟筠庭总算看明白了几分。在座的,那真都是人精。就算看到两个大男人手牵着手,关系暧昧的样子,也多不动声色,处之泰然。
“这位,是我们孟公子。”女歇指着孟筠庭介绍道,众人随即冲着他拱手行礼,孟筠庭赶紧起身回了一礼,笑的有些犯傻。
“也是我们少主新迎进门的少夫人。”女歇补充道。
“有礼,有礼。”众人依旧寒暄着,却不由多打量了孟筠庭几眼。
孟筠庭面上一红,有些尴尬地坐下,却被身旁的洛少情一把揽住了腰身。回头瞧了瞧面无表情的人,孟筠庭想扯开他的手指,却是被桎梏得更紧了。
“今日叫你们来,是有一件事要交代。”洛少情缓缓开口,让在座的人都正襟危坐起来。
“自今日起,但凡牵扯到与吃食铁器有关的码头生意,特别是运往巴蜀之地的,全部停下。”
这话一出,在场的,就有些人坐不住了。
“少主,此话怎讲?”
“就是说,自今日起,米盐,酱油,茶叶,水果蔬菜,金银,铜铁,乃至锡瓷等铸造之类的交易买卖,一律不得进行。”女歇在一旁解释着。
“这怎么可能?这不是断了我们的生路嘛?!”年轻气盛的一个方脸小伙儿忍不住拍案而起。
若是女歇记得不错,他家就是做茶叶生意起家的。
“诸位莫要惊慌,你们的损失,一毫一厘都会被记在雾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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