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儿时胆大包天,敢作敢当,仗着自己个高,成为下仆中的孩子王,不知何时起越是成长,越损锋芒,如今早已磨去了所有棱角。跋扈不现,取而代之的是岁月洗礼下的稳重。
当马车停下后特瑞斯径自打开了车门离开了这狭小的空间。艳红色天鹅绒坐垫上留着他刚使用过的面巾,尼诺将自己手上的那块回收入布袋中,而将特瑞斯那块揣入口袋,并如同做贼似的局促不安。
还未踏上阶梯,便被衣冠不整,双手掩面抽泣的女仆撞上,对方失魂落魄的一个劲地向外跑,根本没在意撞到的是谁。
特瑞斯吩咐尼诺快去拦截那名女孩,别让她做出傻事。而他疾风的踱步上楼,失去了以往的理智,将父亲卧室的门一脚踹开。
并警告父亲,要淫乐去找妓女,别坏弗拉维奥家的名誉。那些家境贫寒的少女不过是谋求一份糊口的差事,为父母分担抚养弟妹的辛劳罢了,可不曾平白无故送来任人祸害。
“那你的意思是亲笔书写一份揭发书,投入狮子嘴中,让你的父亲为此付出代价?”怙恶不悛的父亲毫不在乎的起身在壁炉前自顾自的品着红酒。
虽是人到中年有些发福,但英姿不减当年,袒露的胸肌依旧健硕毫无松懈的预兆,宽肩蜂腰被一身裁剪精良的华服衬托的无懈可击。强健而又刚毅可惜外强中干,只会对弱者加以暴行,而不敢抗拒十人会议颁布下不合理的法案,彻头彻尾的一个典型明哲保身利己主义。
特瑞斯无法反驳,他也不过是施舍过剩同情心而满足自己的怂货,根本不敢揭发父亲,说到底自己也不过是一丘之貉,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无言以对,愤恨的推门而出,不再多言。他能做的不过是给予女孩一笔安慰费,封住对方的口,像往常一样置若罔闻,当什么都不曾发生。
翌日清晨,他按惯例约了帕克的小女儿,锦绣年华的两位年轻人共进了午餐,这就叫约会吧?无可厚非特瑞斯对于这位贵族少女并无爱意,她的话题总是那么诗情画意却不切实际。特瑞斯只不过在该笑的时候莞尔一笑符合着那位玻璃心的千金罢了,他的思绪早已从这毫无意思的闲谈飘去了备战军粮问题上。
即便如此特瑞斯必须将这名妥手可热的贵小姐追到手,因她是前总督家的名媛,这是整个家族对于才华出众的特瑞斯赋予的厚望,也是他今后政治生涯的磐石。
“这么脏的东西您为什么一直带着?”千金嫌弃的指了指特瑞斯锁骨上的那条坠子。
特瑞斯愠怒却不显于色,眉颦笑浅;“有些东西就算不入众人之眼,但也必有它的价值,既存在就会有人视若珍宝,即便那只是廉价的玻璃。”
那是一条土耳其盛行的附身符恶魔之眼。名字并不吉利,但相传用它能回避邪神的关注,让厄运消之殆尽。
平民用低廉的玻璃代替宝石,使得这种原本高不可攀的祭品成为一种风靡当地的传统配饰。
湛蓝的玻璃被切割成眼球的形状,色之纯粹,璀璨的如同威尼斯的港口海天一色的蓝,也犹如眼前凛坐餐桌悠然自得的特瑞斯双眸之色,蓝的深不可测,摄人心魄。
“这个送给你,我不在时,它会替我保你平安。“小麦色肌肤的奥斯曼少年将他交于特瑞斯掌中时,曾告诉他这是辟邪之物。
“抱歉,可我不信真主。”年幼的威尼斯贵族将它还于少年,委婉的拒绝。
“那你信我吗?若信我,就去信它能替我保护你,就收下它。”少年坚贞的说道,这是道别之物,望挚友能以物代人,睹物思人。
心不在焉的茗着红茶的特瑞斯若有所思的想起了往事。
此时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另一位当事人,正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早已将当年之物之事之人忘的一干二净。光阴似苒,物转星移,往昔不复,时过境迁唯一留下的只有恨。
“这真的不是我偷的!是特瑞斯送我的。”少年百口莫辩腰间昂贵的剑扣从何而来。他孤立无援的被人群围困,惴惴的睇着褐发贵族少年。
“我”少年垂首,长长的褐发掩着那张惶恐不安的脸,父亲大发雷霆,他见貌辨色,踌躇再三,缄舌闭口不敢发话。
父亲声色俱厉的打断了特瑞斯的话语,将他一把揽在身后;“不可能,我家特瑞斯怎会将如此重要之物送给一个土耳其人?!”
那是奥地利路德维希子爵赠予之物,子爵就在身后,这本就是一外交赠物,如若处理不当将会名誉扫地。
众人将视野定格在惶惶不安的特瑞斯身上,泯默不语,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孩童抿着杏唇紧蹙双拳,氤氲了双眸。
父亲的俊容开始狰狞,对着一语不发的特瑞斯瞋目切齿 ,挥手便是一巴掌;“你道是说啊!这么重要之物你怎会随手赠人,而且对方还是个土耳其狗杂种!”
当年特瑞斯毕竟年幼,如此鱼游沸鼎的状况让他失魂落魄,像被恶魔附体一个劲地摇头,捂住被打肿的脸,黯然泪下。
维塞顾着落井下石的特瑞斯大惊失色,他拽着对方的衣领咆哮着;”你说过我们是朋友!难道这些都是谎言?“
“不要逼我。”特瑞斯心虚的避开对方视野,瑟瑟发抖,手足无措,怅然若失,从维塞眼底窥到的谴责之意如一把把利器,扎得他千疮百孔,痛不欲生。
“你骗我!你和你的父亲联手陷害我!”维塞誓死不认这桩栽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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