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看着他,我不由自主地又在心底勾勒那些梦境,曾经它们只是梦,后来变成怀疑的引子,现在我已经认定它们是事实,是被时间藏起来的过去,随着我的成长,逐步展现在我脑海里。
“我做过很多梦,很多梦里都有你,小哥……”
“我知道,你爷爷告诉我了。”他转回头,突然伸出手,轻轻放到我脸上,似乎想缓和方才太过冷硬的回答,“这也是我决定来看你的原因之一。”
“什么意思?”
“……粽子不会做梦,吴邪。”说完这句话,他似乎终于放松了些,甚至还朝我笑了笑。
粽子……熟悉而陌生的词让我一怔,突然想起那些梦境,不由自主地对他道:“我梦见我们一起走过许多地方,最开始到的鲁王宫、然后西沙、长白山、广西……当中有一次,我跟别人去了秦岭,其他大多数时候我们都一起行动,你、我,还有胖子跟其他人。好些人在一趟趟的旅途中死去了,比如阿宁。她那么厉害的女人,竟然瞬间就被蛇咬死,那个时刻……我在梦里感受得特别真实,好像她真的存在,我也真的认识她。眼睁睁看她突然身亡,我心里一下子空了,整个人被巨大的恐惧包围。直到那一刻,我似乎才真正意识到,死亡其实是那么接近,那么容易的事。”
一不留神,我们每个人的生命,都可能像她那样戛然而止。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片刻后,微微点了下头。
这是让我继续说下去,还是在赞同我的话,甚至是告诉我:梦里的故事的确发生过呢?
我没有问,接着往下讲。
“我们在巴乃盘桓得特别久,遭遇的麻烦似乎也最多。中途我又一次离开,跟……跟小花去了另一个地方探查真相。我们吊在高高云岭上,在万仞群山中的洞穴里探秘,你则跟胖子留在巴乃。是这样吗?小哥。”
“嗯。”
“之后我回到广西,历经各种艰险把你从那个奇怪的楼里带出来,谁知你不领情,转身就走了。”我笑笑,心里充塞着又酸又苦的滋味,嘴上却故作轻松:“大概一年后,你又出现了,说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我追了你一路,最后还是弄丢了你,你跟我说要十年后才可能再见……”
“嗯……”
“再后来……我有点儿记不清,似乎是你没有到十年就出来了,我以为这下一切都好了,以后就是好日子了,于是憋不住跟你说了我的心思,说我……喜欢你,可是你拒绝了。我难过,却更怕再一次丢了你,于是拉你出门,去了东边的山里……”
35|
我们当然不是冲着山野风光去的,传闻那座山中有一处古墓。
有墓的地方不一定有铁三角,但铁三角去的地方往往都有墓。这是我们明晰的目标,或许也是宿命的安排。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而我们在墓里进出得多了,终究可能栽倒在死亡的诡计阴影中——如果仅仅是死,那或许还算一种幸福,可是那些千年万年层层积淀下的神秘力量,又怎甘心只是让毫不知情的猎物死去呢?
危险往往在放松之后来临——青铜门暂时不考虑再去了,十年之约也随之作废,现在,吴邪还是吴邪,胖子还是胖子,张起灵也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张起灵,一切似乎都风评浪静,除了吴邪冲动表白失败之外。但那也仅仅是个小**曲,就像他自己说的,哪个人没失恋过呢?某种意义上说,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是曾经失恋或正在失恋的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就这样一步步走向那座山的深处,走向注定的死局。
天一点一点亮起来,吴邪嚼着口里的野酸梅,将最后一口甜美的汁液和果肉咽下去。他刚才想了想拿这些野果酿酒的事,突然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这趟偶来的探访,或许就是这自己辈子唯一一次上这座山,哪可能再来采摘这半山坡的酸梅,甚至将它酿成酒呢?
除非自己能在这山谷里长住,守着每一个日升日落,看漫山遍野翠黛千红同归于冰雪,将鲜美的果实凝聚成一小缸甘醇的琼浆。
到那个时候……他回头看看闷油瓶,忍不住又想:到那时候,如果能同这男人举杯,会是什么滋味?
“该下去了,天真。”
胖子的声音截断转瞬的闪念,吴邪答应一声,跟上两人,朝墓道口进发。
下去的过程很顺利,闷油瓶亲自操刀,盗洞打得很好。吴邪突然想起张海客的话,说这行也有许多基本功,除了观山望海,寻龙理气,分金定位这些大面上的,更包括一铲一铲下去的手上功夫。盗洞不求宽阔,但一定要平整、规矩,顺着山势地形,墓穴构建走,既不破坏原有的结构给倒斗的人增加危险,也不惊动可能预设的埋伏。
下去后不久,三个人分成了两波。闷油瓶坚持他一贯的独来独往风格,在拐过两个弯后将胖子与吴邪抛在了后面。他连头都不回,扔出一句“我到前面探探”,便飞快地消失在黑暗中。
吴邪和胖子在他背后发出的所有反对全无效果,眼睁睁看他不见了。
“跑得真快。”胖子嘟囔着:“这斗没啥问题呀,小哥这么急**吗,你说要是在云顶天宫那些地方,他又有任务又有秘密的,扔下咱跑掉就算了,怎么在这儿还急火。”
“嗯……”吴邪心不在焉,没听胖子都说什么,只就着手电的光芒看墓道上方一副半褪色的壁画。
“我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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