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小哥呢?”走了一会儿,胖子在我身后发问。他热烘烘的呼吸似乎能穿透这条漆黑之路上所有的阴寒与诡异,生命的味道喷到我耳朵上,让我皮肤阵阵紧缩,又恐惧,又欣慰。
欣慰他的健康存活,恐惧那件事的确发生过。
听他问话,我略微一怔,很快明白他问的是谁,不就是我的梦里人吗?我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胖子也从没有提过他的姓名,我们都叫他小哥。
小哥,小哥……
“……不知道。”我在脑海里搜索关于那男人的信息,很遗憾,这个梦像刚翻被开第一页的书,它是整个系列中的某一本,我明明已通读过这个系列,却无法回忆起关于这一本的内容。此刻,在这个梦里,小哥去了哪里,对此我一无所知。
“唔……应该就在前面,他刚已冲到前头去了。”见我不回答,胖子伸手往我肩上拍拍,似乎在安慰我,“别担心,小哥那么厉害,没事儿,前边就是主墓室了,咱们过去看看。”
“……好。”
我的心跳渐渐加快,脑子里有一股低沉的声音在轰鸣,经验告诉我,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总是这样,在梦里总是这样,每当我将即将遭遇不顺时,脑子里就会出现这样的声响,仿佛一道恐怖的大门渐渐豁开,各种魑魅魍魉从黑暗深处蜂拥而来……
我头上发晕,速度不由得降低了,胖子却一无所知,两步越过我走到前面,很快来到主墓室门口。
这里一个人也没有,青砖墙依然往前延伸,沉重的石门紧紧闭合在一起,上面满布我看不懂的花纹,似图像,又似某种文字。我凝视这道大门,心跳越发急促而沉重。
胖子不忘他的幽默本色,大约他想着小哥已来探过路,这里不会有危险,握起拳头往大门上敲了敲,拉长声音,吊着嗓子问:“有——人——吗?”
他脸上带笑,神态顽皮轻松,俨然一副邻里串门的样子,似乎我们此刻漫步在阳光下,而非不知名的古墓里。
是了,这里是个墓……思绪渐渐清晰,一些事像水底游鱼那样浮现,尾巴一甩,留给我只言片语后再次沉到深处。我突然明白这是一个古墓,我和小哥、胖子三人来到这里。
为什么来?我们在寻找什么?我们又遭遇了什么?
这些问题依然没有解答。
看着胖子的动作,我扯开嘴角,**瘪地笑了笑,那种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沉闷敲击声回荡在甬道里,看似沉重的大门在胖子敲门后,轻轻打开了一条缝。
“哟,小哥给开门了。”胖子笑笑,闪身就要往里钻,我看着眼前一切,感觉自己的一部分飞了起来,有一半的我正慢慢脱离梦境,站在与整个世界隔绝开的位置观看事情的发生。
我心里突然划过一道闪电,劈开所有混沌的思维,在这一瞬间,我突然知道了门不是小哥开的,小哥并不在里面。
我知道门后面藏着可怕的东西。
我知道这东西导致了一切的开端。
我知道……我知道……
我突然心头雪亮,所有答案在唇边翻滚,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像一个完全的旁观者,默默看着胖子推开了这扇大门。
4|
骸之嫣然这个名字似乎有点不对故事的路子,考虑下用什么名字更合适。话说终于写到了这里,之所以要写这个故事,很大目的就是写接下来的这一场戏。
“啊!”一声惊叫,我从梦中惊醒,上身不受控制地弹起来,坐在床上大口喘息。
我醒了,梦的爪牙却还紧紧抓着我,这只冰冷的大手似乎正攥着我的心脏搓揉,让人阵阵眩晕,冷汗像雨一样滑落。我蜷起身子,紧闭双眼,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梦中袭来的恐慌才慢慢离去。
长舒口气,我试图回忆刚刚在梦里见到了什么,可是一切早已消散,我只记得胖子推开大门,之后的事没有一点痕迹留下……
我知道接下来一定发生了可怕的事,醒来却一点也不记得。
我动动身子,在床上重新躺下来,想让自己继续睡,心底却有个声音让我不许睡,那是我的恐惧,我害怕再次堕入梦中,因此一点睡意也没有。翻了几次身,我**脆起身披上外衣,打开了房门。
我打算去庭院里走走,让自己再冷静下,兴许还可以转移注意力,不让思维围着那些梦境打转。
雨早已停了,清新空气填满整个山谷,夏末的深夜开始浮现一丝清冷,很快,秋天就会降临。
我绕过房间,走上环绕房屋一周的门廊,月亮从云后探出来,青白光芒洒向山谷,照亮寂静的草原和森林,同时也照亮了我眼前的那个人。
我看到客人正坐在门廊上,就在我前方不远处,我们之间隔着不到一间房的距离,只要我从墙后面再跨出一步,就能将整个自己都暴露于月光下,也暴露在他眼前。
我停下脚步,一种突如其来的好奇心在心里跳跃,它叫我停下来,停下来看看客人要做什么。
我的梦中人此刻正在我眼前,我应该停下来,屏住呼吸看他要做什么。夤夜深沉,月光静好,这个早已闯入我的记忆,搅乱我精神世界的陌生人到底是谁?他突然出现在我生命里,又意味着什么呢?
我压住呼吸,整个身体贴在墙上,像以往做过无数次的捕猎那样,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默默观察他的动静。爷爷说我是个出色的猎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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