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废的战舰泛着冷冷的金属光泽,被拦腰截断,露出豁口,像张牙舞爪的金属怪,长着血盆大口,守株待兔,等待外来者的闯入,随时将他们吞噬。
这样的战舰越来越多,战机行驶的过程中就路过十几艘,大大小小,漂浮在空中。无人知荣耀,无人知过去,一切都湮灭在历史中。除非得以昭雪,否则将永远以耻辱记载在历史中,在这处太空战场当太空垃圾。
太空清扫起来总是不容易的,交战双方也很少做这样的事情,一切都保留当初的模样,将历史的面孔留下。
然而流传在人类文明中的历史却截然相反。
“这是哪里?”军刀问。
“无尽之海。”谢泽回答,“到了。”
战机冲向荒凉的卫星,一头扎进其大气层,空气摩擦着流线型机翼,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好在机身外镀着一层绝缘材料,这才免于起火花的结局。
入目是铺天盖地的红。
这就像一座布满铁锈的星球,即便是待在战机中,也仿佛能闻到铁锈的味道。那是一种浅浅的鱼腥味,带着些许咸。
大约氧气量不够,军刀没过多长时间就觉得眼前一黑,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战机最后停在一块勉强算是平坦的地面上,气流卷的机身不稳,摇摇晃晃,军刀强行抑制自己呕吐的欲-望。
两边的门打开,他直接跳下来,差点崴脚。一手扶着地面撑起上半身,踉踉跄跄地前行,然后哇的一声吐出来。
谢泽自己也不好受。
但很多时候作为主驾驶,因为精神的高度集中,会将剩下的一切副作用忘记。但停下来踩在地面的时候,副作用很快就会追赶上来。
他扶着战机站着围观军刀,指着他哈哈大笑,没过多久,自己也跑去吐了。
军刀已经恢复,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将自己收拾收拾,站在谢泽旁边看他。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谢泽眼角带泪,军刀将帕子递出去,谢泽不要:“你擦过嘴巴的让我擦眼泪,你太坏了。”
军刀先是无语,继而忍俊不禁:“……这是新的,不是刚才那块。”
谢泽立刻从善如流的将帕子接过来,脸上带着春天般温暖的笑容盛赞军刀:“果然没看走眼,是个好人!”
军刀冷不丁被发好人卡,有点哭笑不得。
谢泽擦**净自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到山上一趟。”
他说着摆摆手,转身离开。
荒山野岭的,山上有什么?军刀想跟着他,但他掩盖不住自己的踪迹,肯定会被谢泽发现,到时候影响不好,于是只能回到战机上,想着通过寰宇网络和外界交流,调查这里的事情。
其实大概也能推测出来,这就是时空要塞战场。但军刀有些奇怪,这里这么多年玛格丽特竟然没想过扫荡这里的痕迹。
奇怪的是,寰宇网络在这里无效,军刀试了好几次,一直没有接到回音。他很细心,通过几次发出讯号反射回来噪音的间隔,发现这里没有办法进行超光速通信。
为什么会这样?军刀将目光投向控制台,看了看谢泽的背影,换到主驾驶位置上,用镶嵌在手背中的复制芯片将这里面的东西原封不动的拷贝出来。
他躺在属于谢泽的位置上,回忆刚才谢泽的动作,他将自动切换成手动,也许有原因——这里自动驾驶无法进来,因为在星图上,这里是不存在的。
就像人如果走到死角,条件反射是转身回去,而不是直直往墙上撞,自动驾驶的智能有时候会被一些东西欺骗,而星际间有些磁场和高纬度掉落的空间碎片,的确会形成这种状况。
他这时候发现,天上没有恒星投射下来的光芒,当然也没有黑暗,这地方笼罩着一种奇怪的氛围,看了看时间,发现钟表没有动。
时间定格在05:21,没有改变过。
时间在这里无法流动。
军刀从驾驶座上跳下来,他在找光源,如果没有恒星照射卫星行星,那他是怎么“看到”的?人类的眼睛过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进化出夜视功能,更不可能在眼底这样成像。
他发现,正是地面上那一层和铁锈差不多的东西散发出幽幽红色光芒,它们笼罩着星球,让这里永远保持白夜,光不甚亮,却足够前行的白夜。
军刀蹲下去看那层铁锈一样的东西,毛茸茸的,地面就像铺了一层蒲公英。
他刚蹲下去,那毛茸茸的东西忽然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睛。军刀心中一惊,朝后一仰,起来的时候几步趔趄,差点惯性摔在地上。
他惊魂甫定,心跳加速。
地上蒲公英毛毯开始有动静,紧接着,整座星球都仿佛又动静。
地面震动,山丘连带着也开始震,军刀看向那座山,谢泽在山上。
他不顾一切的往山上跑。
那长出眼睛的东西忽然拔地而起,顶着一双眼睛也开始跑起来。大概是看到军刀的身形,它跑着跑着,也跑出了军刀的模样,一分分一寸寸,逐渐变得分毫不差,跟在军刀身后,如影随形,连动作都一模一样。
除了它撒开脚丫子风一样奔跑的时候,脚底板始终有根藤蔓似的东西连着地面。地面也不是平的,而是自发自觉的形成波浪,将这风一样的怪物往军刀那里送,一人一怪的距离越来越近。
如果忽略背景,还真挺像怪兽追美人的。只是美人性别男,爱好男,标注人,而不是这种不知道什么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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