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甚至又向时子旭靠近一步。
长年抚琴执扇的五指骨节分明,修长如玉,以极尽小心与轻柔的离道落在那团被子,以及被子下少年单薄肩头上——后者又一次剧烈颤抖,更蠕动着想要把花满楼的手甩下去。
“子旭。”
唇角再不见熟悉的温柔弧度,花满楼心中痛悔与愧疚纠缠在一起,犹如两团又脏又臭的狗皮膏药,一点点腐蚀着心头最柔软的地方。
“你……这样对伤口不好,从被子里出来,好吗?”
花满楼犹豫半晌,却也只说出这半句无力的话语。
夏日本就闷热,石室又不透风,再加上一层被子——少年身上有伤,这样的环境并不利于伤口愈合。
被子一动不动:“出去。”
“花兄。”
门口的陆小凤开口道:“我们先出去为好。”
继续僵持并无意义,他看的很清楚。
这年头,一言不合就闺怨 最新更新00
现在青衣楼与陆小凤花满楼而言,不再仅仅是大金鹏王带来的麻烦。
上官飞燕已经安全,少年也被霍休救下,事情却未终结。
“你们两个如何安排。”
霍休面前有一只酒杯,陆小凤与花满楼面前也各有一只酒杯。
不过酒杯里装的不是香醇的美酒,而是淡然无味的白水。
“找到青衣楼主。”
花满楼握着酒杯,在陆小凤之前开口道。
白水在细瓷酒杯中泛起涟漪,一如执杯人无法平静的内心。
“那上官姑娘与时公子又当如何。”
“花兄。”
陆小凤看向面色苍白的花满楼,提议道:“不如你先带着上官姑娘与子旭回百花楼,青衣楼主由我来找。”
青衣楼作恶多端,断不可继续存在。
陆小凤很清楚这一点——可现在比起青衣楼这颗毒瘤,他更担心子旭的状态。
“只怕时公子不愿出门,更不愿见人。”
霍休说出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花满楼陆小凤心头:“老夫活了那么多年,什么事都见过,也比你们这些年轻人看的开——时公子身上的痕迹,不只是受伤那么简单——若他不愿,你们二人还能强逼他不成?”
花满楼“看”着手中的白水,半晌无言。
逼少年去百花楼?
他能吗?
他不能。
在破庙时少年离开前决绝的话语仍在耳边萦绕。
没发生这种事便罢,可现在……只怕子旭他……再也不愿踏足百花楼罢。
“我看不如这样,我这个老年人就卖你们两个年轻人一个面子。”
霍休将杯中白水喝的一**二净,他缓缓道:“你们两个该去查案的去查案,该安顿上官姑娘的安顿。待青衣楼事了,你们再带着做下那种事的人来我这里,然后让时公子自由处置那人,这可比任何言语都要有用的多。”
“霍老头,没想到有一日你竟会主动留人住在你家。”
霍休闻言扫了陆小凤一眼:“怎么?难不成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陆小凤抬手摸胡子,却只摸到上唇隐约带着硬胡茬的皮肤:“确实没有。花兄,你怎么看?”
“却如老先生所言。”
花满楼起身,对霍休一揖道:“这段日子,麻烦老先生了。”
半个时辰后。
收拾妥当的上官飞燕已经上了马车,花满楼则又一次到了石室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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