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处处看着都碍眼丢人。
“……”余桐飞垂着头,瞥了眼硬邦邦的馒头,没有说话,他觉得死没什么大不了。
徐凤见他这副要死不活的鬼样,一把扯住他细瘦的胳膊,面色铁青地呵斥。“好心给你吃的还不理,不知好歹,养条狗都比你亲。”
“我不饿。”余桐飞淡淡开口,声音不高不低。
“不吃拉倒,你家爹回来可别说我饿到你。”徐凤恶狠狠地瞪他,不知是不是上辈子造孽,才会让她面对这么丑的怪物,这么阴沉沈的性格。
“……”余桐飞睫毛一垂,悠悠遮挡住一双深邃如秘的眸子。
他知晓母亲讨厌他的存在,要不是出生贫寒配不上大户人家,以她的姿色必定能有个好人家,这也是她脾气时常暴躁的原因之一,她对现在的生活尤为不满又没办法改变现状。
“因为你妹妹的额头受伤了,你出去买点药酒。”看儿子雕像般动也不动,徐凤推了他一下,如果他不是自己生的,早把他赶出去。
余桐飞点头,就在他准备出去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敲门,敲门的人是村头的王婆,她四十岁上下,身着单薄的中衣,一头未束的发散在身后,显然是刚从床上爬起来急忙赶来这,一见到他们就高声大呼。
“徐娘徐娘,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徐凤赶忙问。
王婆喘着粗气,瞪着豌豆大的眼睛,哑着嗓子对她说,“你家那口子,不知是不是喝了酒,早上载进河里,死了!”
死了!
王婆急急地说,“知道了这事,我马上跑来跟你说,你快收拾下跟我过去。”
“怎么会──”
徐凤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她虚弱地跌坐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而余桐飞则惊诧地瞪大眼,眼前却只能看到白花花的光。
三天后
一身白衣的余桐飞作为家属,默默跪在灵堂前,屋子里挤满很多人,有他大舅、二舅、外婆、三姑六姨的,他们哭得声嘶力竭,好像天已经塌下来了。
唯独他面无表情,镇定的看不出任何表情,亲戚们背地里说他是忘恩负义的义子,伤心难道表露在脸上?
他虽然是余家的长子,但在他们眼里是远方亲戚家的遗子,明明他是余家的人,却被亲戚们这样看待,一切一切都因为母亲嫌他丑,丢她的脸。
若为君色(美强丑受)3
到了傍晚时分,亲朋好友离开了家,余桐飞还跪在灵堂前。
空气里有股呛鼻的味道,望着燃烧在火盆的冥纸,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那个一直将他视为垃圾的男人死了,再也看不到他。
百感交集。
余桐飞闭了闭眼睛,过去的画面浮向脑海,胸口渐渐染上一层凉意,他垂下幽深的眸子,眼神很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从小他就是个内向的孩子,因为母亲的施压及冷嘲热讽变得消沉,又因为意外的疾病脸上留下很多疤痕,消沉的性格趋向严重。
对父亲的印象模糊又复杂,记忆里他浑身酒气,凶神恶霸,不喜欢靠近他。
偶尔跑出去玩,被几个孩子欺负,跟他们打架,打得头破血流,回到家被看到,他也视而不见,无动于衷,只是沉浸在酒精的世界里。
他一个人端着碗,坐在角落处扒着冷饭,默默的一声不吭,伤口很疼,他要赶快好起来,不给别人带来麻烦,不然母亲看到又要说他碍眼。
油灯亮了。
徐凤跟二姑走了过来。
二姨徐姗雅来到他面前,细长的手碰触上他的肩,她的手漂亮极了,白皙又纤长,软软的,很温暖。
“桐飞,很累了吧?”
余桐飞摇头。
他不累。
不过二姨的语气很怪,好像要说什么又不知怎么开口,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无端端害怕起来,他觉得今晚之后什么都会改变。
回头瞟了眼身后的徐凤,徐姗雅心思杂乱,一瞬间转了无数个念头,最后看到徐凤催促的眼神,只得硬着头皮说。
“桐飞,你爹过世了……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该知道家里不比先前那么如意。”
“我……知道。”余桐飞面上淡淡,声音却有些沙哑,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发出了声。
徐姗雅沈声道,“有件事我跟你娘商量了,想告诉你。”
不知为何,感觉不太妙,余桐飞定了定神,压住心里的不安,轻若无声地问,“什么事?”
徐姗雅犹豫半天,继续说,“你娘把你带回来养大成人,现在家里有困难,我托牙婆找了大户人家,你进去里面做事会过得与现在不同。”
大户人家……
余桐飞吃惊地瞪大眼,听出二姨语气里的坚决,抬头望向徐凤,她用一种冷淡的眼神看他,似乎他说出一个不,会让她为难而苦恼。
突然之间……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听她们把话说完,那时候他跟母亲离得那么近,能清晰的看到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可他却觉得彼此的距离很远。
很陌生……
去大户人家做小厮或打杂的都无所谓。
按母亲的话说,家里以后会困难,他出去家里就少个人吃饭,能减少家里的沉重负担,也能让弟妹们日子过的舒服。
听上去不错。
可是他得离开这个家。
尽管他们对他没多少感情,依旧不愿离开这,接受新的生活……
他很想说不,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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