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机腿上的绷带,楚衣轻指尖真力凝聚,替他将错位的骨头复位,云泽便将草药在口里嚼烂了替他揉擦,商承弼此刻也回复了神智,不再逼问楚衣轻,学着云泽的样子将大把的草药塞进嘴里,替晋枢机擦着腿上的伤。
“呃——!”如此三四次,晋枢机终于痛得醒了过来,第一眼看到的却是罩着幕离的楚衣轻。
“你睡觉的时候竟然也带着面纱吗?”这是他问的第一句话。
楚衣轻不能答,商承弼不知如何答,云泽又哪有说话的份。
“你不用担心,我还好。”这是他的第二句话,任何人都知道,是说给商承弼听的。
“重华——”他终于还是只叫了这一声。
晋枢机又是一声呻吟,商承弼瞪着楚衣轻,“你干什么!”
楚衣轻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又一次捏断了晋枢机的腿骨。
“他的骨头本来都快长好了,可是强自站起,逼得都移了位。我家公子必须要全部打断,再重新替他接上。”云泽解释道。
商承弼心中一痛,“全部打断?!”
云泽点头,“是。要不然,就算勉强扳过,以后都会跛的。”
咔咔两响,晋枢机痛得抽了过去。商承弼对楚衣轻吼道,“你轻一些!”
“这是没法子的,我家公子若是轻了,一下怎么能断,这样快,他还能少受些苦。”云泽继续擦草药。
商承弼扶起了晋枢机身子,轻轻吻着他眼睛,“重华,我的重华。”
“这个丫头,还不杀了,留着干什么!”熹和夫人五指已扣在花落脖子上。
“你要是想让皇上永远厌弃你,就杀了她吧。”于皇后冷冷道。
“皇上厌不厌弃我又有什么用,只要我哥哥还是戎几一族的族长,我这个夫人就永远不会变。”她的手并没有离开花落的脖子,就在几个时辰前,这个女子曾经也要杀她。
皇后微微一笑,“你动手吧。”
花落闭上了眼睛。
熹和夫人一掌拍下去,却只是打了花落一记耳光,“贱人!居然敢杀我?”
“哼!”皇后冷哼一声。
“怎么,皇后娘娘有何指教?”熹和夫人道。
“你以为要杀你的是这个小丫头吗?”皇后端起了茶碗。
“自然不是。承恩侯?灯前洗面更罗锦——我从前倒真是小瞧了他。”熹和夫人扳起了花落下颌,“这样的姿色,他竟也舍得把你放在身边。皇上难道就没有对你动过一点心吗?”
于皇后轻轻推着茶沫,“你现在才是小瞧了他。”
熹和夫人不答。
皇后放下了茶碗,“你是美人,否则,天穆尔汗也不会死在你的肚皮上。不过,晋枢机却不把任何美人放在心上。”
熹和夫人先是面色一变,而后却坐了下来,“还请皇后娘娘指教。”
于皇后长长叹了口气,“咱们皇上,对这位临渊侯,可不是后宫的心思。”
“那倒是。”熹和夫人口中虽然附和,可想到商承弼与她一连三日的狎肆,也难掩得色。
于皇后看到她笑容便堵着一口气,她于家有拥立之功,她虽然也算薄有姿色,但即便是同商承弼最和谐的时候,商承弼对她也是尊重的多,宠幸的少。人人都说商承弼好色荒淫,可在她这里,却从来没有过那些云山雾罩的旖旎之情。她想到这里,语声便不自觉地多了几分狠意,“若不是皇上想要你的命,王传喜身边的小绍子又为什么趟这趟浑水?”
熹和夫人先是握住了手,而后才抓起了案上的茶碗,“反正小绍子已经撞柱子死了,皇后娘娘想怎么说都行了。”
“你以为皇上真的迷上了你吗?”于皇后手指扣着桌案。
熹和夫人微微一笑,突然站起身围着花落绕了一圈,“皇上有没有迷上我,我不知道。不过,我要是把这个大胆行刺的宫女还给临渊侯——”
于皇后面无表情,“那我就恭喜夫人荣任贵妃了!”
“世子——”王传喜带着花落进了船舱,她虽然知道此时最好不要打扰晋枢机,可看到世子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哭出来。
“什么人!”商承弼最听不得人啼哭,见是花落,才算没有发作。
晋枢机缓缓张开了眼睛,“回去,叫云舒替你熏些艾叶去去晦气。折戟,有没有受什么罪?”
花落摇了摇头,“只有一刀,没受什么罪,就是脸毁了。”他们从小受训,自然明白晋枢机此刻问话是什么意思。
晋枢机轻轻叹了口气,“叫人替他装点好再走,把他的盾也一并带走,选两个可靠的人,送回楚国老家去。”晋枢机一阵心凉,折戟的兵刃是盾,凭他的武功,居然能被人从正面一刀毙命,不及抵挡,皇后背后的势力,的确要人心惊。可惜,自己的腿伤了,没有办法亲自查看。
花落叩了一个头,答应了退下。
商承弼望着他,“你对下人倒是很好。”
“折戟不会做出这种事。”晋枢机望着商承弼。
“这件事,朕不想追究了。”这种事,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想再提。
“真的不是折戟。”晋枢机盯着他。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商承弼问。
晋枢机不答。
“你怎么知道的?”商承弼再问。
晋枢机侧过了头,“可以不说吗?”
商承弼摸了摸鼻子,“你先歇一歇吧,朕去熹和淑妃那里坐坐。”
原来只是封了淑妃,看来他对吕氏的事真的很难释怀,这也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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