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不想那人看到自己这副丑态,把衣服整了整,再把领口往上提了提,盖住了那块发红的地方。
安容显然已经看到了,但并不在意,眼睛只是匆匆一瞥便收回了视线,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花伶啊,本来妈妈也不想来打扰你,可眼下这馆子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了你倆这关系,你这让妈妈难办了……”
阿七的心此刻猛然收紧,他害怕从安容嘴里说出的伤人话,又暗自期待着从他嘴里能说出让他喜的话语,他等着,摒弃一切杂念,满脑子都是那人即将要说的话……
安容眸色越发冷凝,不怒反笑,“旁人觉着,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梅姨做事八面玲珑,眼下早已识别出安容的不悦,显然他不愿与阿七之流扯上关系,思来想去,估计就是寂寞消遣而已,只是这龟奴却当真了。这样想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瞧你说的,还能是什么关系。今天是妈妈不对,我这就把阿七领下去,重重罚他,你且歇息着。”
狼狈不堪的模样,和狼狈不堪的心,阿七抬头,仔仔细细地看着安容,眼圈泛红,久之,开了口,“你上个月,手里还摸着我那玩意儿。”懦懦的,阿七伸手指着安容的床榻,“还记得吗,我跪在地上,嘴里含着你的物事,地上可凉了,跪久了膝盖疼……”
“啪!”梅姨上前,给了阿七一耳光,脆得很,阿七顿时脸颊肿得老高。
“住口,哪有龟奴跟主子叫板的份儿。”梅姨又转头嬉笑于安容,“你歇着。”
梅姨拽着阿七就往门口走,阿七还不死心,胳膊一挥,梅姨就被拂倒在地,白白挨了一阵疼,脸上红一块青一块,全是浇不灭的怒气。本来阿七这事儿,罚一顿也就得了,可眼下怕是得重罚了,依照梅姨的性子,非得扒掉他一层皮不可。
阿七嘴里呜呜咽咽,说不出话,突然“咚”的一声跪地,“我难受,我心里难受……”对着安容说出这些话后,阿七恸哭起来,声音很响,似崩溃状。
连鸨母在一旁都看呆了,一个男人居然能哭成这幅样子。安容眸色晦暗,手指动了动,什么也没做。等到阿七哭累了,最后睁着猩红的眸子,望了安容一眼,便跑离开了。
等屋子里人走尽了,安容依然站在那处,看着门口,人影早已不见……
第31章 阿七受罚
那天之后,阿七被鸨母丢进了柴房,滴水沾不得,秋官知道消息赶过来的时候,也已经是第二天了,无奈门被封严实了根本进不去,窗户什么的都被木头死死钉住,这原本就是个专门关押人的废弃杂房,不见天日,把人困在这狭小的地方活活逼疯。
“阿七!阿七!我是秋官!听得见吗!”双手狠狠拍打着木门,晃动着,在这四月天的僻静荒屋,声声冗长。
“嗯……听得见。”饥饿感蔓延全身,阿七眼皮越发沉重,嗓音细若蚊鸣。
“阿七!你大点声!我听不清!”
“去找伶公子……”
“什么!”
“帮我……找伶公子……”气若游丝,阿七饿了快两天了,实在没有多余力气用来说话。
秋官听清了,虽有些震惊,但没有继续再问什么,一直狂奔到二楼安容的厢房,没有敲门,直接进了去。
安容正侧躺在榻上翻着书,对于她的不请自来明显不悦,眉头微蹙,“出去。”
秋官心急如焚,跑快了,这会儿说话都喘着气,“伶公子,求求你、救救、阿七吧……”
“扑通——”秋官跪了下来,“求求你,阿七被关在、柴房里,已经、两天没吃饭了,他会死的!秋官给您磕头了!给您磕头了!”
“砰、砰、砰——”
不知是额头碰撞地面发出的动静搅得安容心烦意乱,还是那句“他会死的”触动了安容自认平静的心湖,安容把手里的书朝秋官狠砸了过去,“滚出去!”
秋官脑袋吃疼,却不甘心,“伶公子,阿七让奴婢来求您,您发发善心,救救他吧。”
那丫鬟脸上梨花带雨,粉面纵泪,安容瞧在眼里,着实刺目,什么时候,连一个丫鬟都对他这般死心塌地了。走了个阿生,又来了个丫头,那个龟奴真是好得很。
胸腔中自下而上窜起一股子妒意,但安容自己半点没意识到。
“出去。”
这话安容说得极轻,却带着透骨的冷,秋官抬起水雾迷蒙的眼,她知道,眼前的人是求不住了。
最后一点希望没了,阿七你让我来找这人,根本就找错了,大错特错。秋官的脸上全是泪,一时间冷静得可怕,站了起来,直接走了出去。求人倒不如求天。
看着面前那间封锁紧密的柴房,秋官静静地坐在台阶上,她不敢发出动静,她害怕阿七听见她回来的声音,害怕阿七用尽全身的力气问她,伶公子来了吗。
给了他希望,却没帮他叫来那个人,那阿七恐怕更撑不下去了。
微风吹过,吹起了耳边的鬓发,拂到了脸颊上,引来丝丝痒意,里面的人却没一点动静,秋官的心沉了又沉。
阿七是什么时候跟那个头牌花伶公子扯上关系的,自己不是傻子,前些日子看出过阿七的异常,但她绝对没有往那二楼上住的小倌身上联系。大概秋官心里也明白,那种以色侍人的小倌断然不会有真心实意的,更何况阿七只是个相貌普通的龟奴。阿七啊,你是傻子吗?
“秋官……秋官……”里面传来微弱气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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