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明净一只手拎起了狐狸笔尖的耳朵,“我们等着秋后算账。”
狐狸笑眯眯地直喊疼,心中却欢喜着明净活了,他原本只是一个冷冰冰的塑像,而如今他的魂儿活了。
石穿云是迷迷糊糊在房中睡着的。刁克戎遗忘了他太久,他也就自我懈怠了。
恍惚是坠入了一个很深沉的梦境,石穿云回到了童年时候,他在溪边玩耍,看到了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说是少年也仅仅是凭衣衫,按相貌来说,他这辈子真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他简直好看的就像是一个活着的梦。
石庄主的梦
石穿云觉得自己大抵四岁,他记事儿早,计时却不清楚,那模模糊糊约是幺妹儿没从娘胎里下来,二弟还由爹娘带着的年月。外头年月不安生,隐隐约约有些改朝换代的意味,洋人扛着大炮火药闹腾,汉人组成这个团那个团闹腾,朝野里满人皇帝也闹腾——可闹腾来闹腾去,山谷里依旧是那副模样,苗家人不梳劳什子鞭子,苗家姑娘不缠劳什子小脚,外出走货的回来谈谈见闻,说罢了,也只是一笑而过。
石穿云幼年时候同现在可是不一般的,幼年时候的石穿云喜欢光着脚丫,四处撒野,山谷,树梢,溪畔,泉眼,但凡有活物的地方,他都爱,他不但爱看,更是爱抓。娘亲是寨子里第一把的蛊手,自小混迹在草药毒虫中的石穿云一家子,五毒不侵,非但如此,蝮蛇百足之物,嗅着了气味,还得绕着走哩!石穿云就像是个气势凌人的小猎手,在敌方闻风丧胆境地之下,单方面肆意虐杀,既而几乎是每天都能装那么一小麻袋毒虫,凯旋而归。
石庄严父慈母。老石庄主沉默健壮而不苟言笑,而石夫人却是个实打实的温柔女子,她母性浓重,并且貌美如花——不是满山遍布的明灿灿的春花,到更类似于暗谷中芬芳馥郁的一小株幽兰。而她偏偏又是万里挑一的刽子手,杀人如麻,不在话下,这又并非完全处于她的本性,不太平的岁月里,自是有不安顿的人物,想寻求不合理的道具,来制造不凡响的事端,石夫人能力超群,声名在外,自是有人求她的,一蛊千金,万金,都不在话下。她不贪恋钱财,但也从不以推诿——想拿蛊害人的东西,定然亏损阴德。死后报遥遥未知,至少活着的时候,得留点现世报。
人说,老石庄主本事更高,而打记事起,除了打猎,石穿云从未见过自家父亲展露什么出神入化的绝活,他自是有些遗憾的,而遗憾的成分比较微小,这样的清闲而美满的日子,要是能延续到哪怕半辈子的长度,石穿云都觉得,自己死也值了。
话说回来,便是一日石穿云扛了满满一麻袋癞蛤蟆,口中叼了一簇鲜艳的山花,给了正在准备晚餐的石夫人一个大大的惊喜,石夫人在他左脸上亲了一口,又拉着夫君在他右脸上亲了一口,待将花朵整整齐齐插入门厅前的花篮后,石夫人拉着石穿云,揉了揉那白嫩嫩的脸蛋儿,温和而认真地警告道:
“云儿,西边那座山头,千万不要去,哪怕是靠近了也不行,那儿可有怪物,会吃人的,爹娘都对付不了,千万要记得啊!”
“娘也没办法?”
“是啊,连娘都没办法。”
“爹也打不过?”
“你爹爹也许...,”石夫人朝老石庄主望去,自家男人夸张地伸了个懒腰表示回避这个话题,于是石夫人朝石穿云作了个鬼脸,“总之,可不许去!”
石穿云忽闪忽闪眼睛,拨浪鼓似的点点头,咬着手指全然是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他仔仔细细记下了,是西边而不是东边的山头,于是,他第二天就向着西边启程了。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无可厚非!
起初,石穿云走得百无聊赖,哪怕是到了对头山脚——山还是那个山,水还是那个水,虫还是那个虫,万般模样一如照旧,石穿云简直认为母亲是哄着他玩儿的了,直到他被石头一绊,跌入了谷隙。
谷隙不深,只约有孩子高(怎么办好想写一米四八的郭敬明t t),地上软绵绵是一层苔藓,石穿云摔得鼻子一酸,眼睛霎时间红成一片,但顽强如此,石穿云抽抽鼻涕,自己又站起来了。
四周都是虫子,大大小小,稀奇古怪,看得出都是很有分量的毒家伙,并且胆大包天,虽不至于上来攻击,但凭它们不到一寸的躲闪距离,石穿云就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哼!”
石穿云掏出布袋,开始装虫子。一把,两把,三把...虫子们见遇着了二世主,立马落荒而逃,空间即刻明朗起来,借着微微射下的天光,石穿云居然发现面前有小半个人高(郭敬明的一半高)的洞口,随即扎紧了布袋口,顺着石洞,泥鳅般地钻了进去。
洞道不长,石穿云一会儿功夫便钻了出去。大喘一口气,眼前的世界似乎格外明朗,山虽然还是那个山,但草却是春天般的油绿色,树木生得极其高大精神,透过叶隙,洒下一片斑斑驳驳的光影,小溪水浅,鹅卵石间,摇摇曳曳是绿得能发光的水草,一阵风拂过草地,沙沙地摆弄出好听的声响。
石穿云便如此将脚踏入溪水中,随着水流往前走,溪水暖暖的,抚弄得他心痒,过了一阵子,他似乎发现空气中传来什么不一样的气息,低头一看,溪水浅浅地染上了一层红色——定是有人在流血。
于是他走的急了。顺着路走,不一会儿便出现了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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