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汉洲哈哈笑起来,“朕看薇儿以后怕是只能比武招亲了,哪个文弱的书生敢娶她呢?”
随后,君臣又一起大笑起来。
“朕今日找你来,还有一事要与你商议。自从阎礼京被斩后,朕觉得伴溪越来越闷了,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脾性。太傅也告诉朕,伴溪近来作的文章大有长进,连连夸伴溪聪慧,只是——”柳汉洲叹息一声。
“不知殿下为何让陛下忧心?”
“只是文章的基调都很忧伤。这是太傅的原话。你知道的,自古以来,太聪明的人容易想得多,寿命就不容易长。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做错了,让她背负太多了,压得她只知道逼自己。朕好久没有见她再像以前那样笑了,她常常冷着脸,也看不出来喜悲。朕是怕······”
“陛下是怕她会像梁朝惠怀太子骆付凉。”
“你最懂朕。”
君臣都沉默起来。
梁朝惠怀太子骆付凉,据说四岁便能识千字,六岁便能熟背大部分的经卷兵书,当时震惊朝野,坊间都流传他是神童转世,因此在十岁那年便被立为了太子。可惜的是骆付凉并没有在太子位呆太久,听闻他虽极为聪慧,却痴迷佛学,在十六岁那年留下一个儿子后便不辞而别,跑到哪个庙里剃度出家了。梁朝先帝极为惋惜,对外只称太子染上暴疾而亡,追谥“惠怀”,他没有在自己的子嗣中再选接班人,反而立了骆付凉的儿子骆协为太子,直至最后梁朝灭亡,骆氏被灭族,都没有人再见过骆付凉。坊间常常传闻,骆付凉在出家后听闻王朝更替,族人被灭,父亲、兄弟、儿子,无一生还,悔恨交加,悲痛欲绝,坐化成佛,先身不腐。
“陛下的担心不无道理。殿下聪慧,如不正确引导,臣也担心她。”
“当年骆恒道不爱佛学,认为那些理论与帝王之家的御世学说相悖,因此极力打压佛学,在晚年更是亲近一些招摇撞骗的道士,极力排挤佛学,大炼丹药,弄得民生疾苦。骆付凉天赋极高,想必是早就参透功名世俗,心神合一,这才厌烦骆恒道的专治无情,一心向佛。所谓物极必反,想必就是这个道理,一个儿子永远都会在心里把他的父亲想象成敌人。伴溪聪慧或许不及他的十分之一,朕终归是为伴溪担心的。也许在这些事情上,可以加强对她的引导。”
“陛下说得是。这件事,臣倒有个主意。”
“爱卿快说。”
“薇儿师从栖云庵若霞师太,此人与我邓家交情极深,若霞师太为人谦逊温和,j-i,ng通佛法与武功。虽然梁朝先帝打压,栖云庵仍然是百年的基业,算是名门正派,陛下可让薇儿做殿下的伴读,一来能够贴身保护殿下,二来可以一起交流功夫与佛法。相信殿下学习到一些上乘的佛法,心地会变得慈悲宽容,对很多东西反而还能看得轻一点,不再那样执着。”
“你倒是想得周到。”柳汉洲心里想着,邓青确实心思细腻,邓青知道殿下毕竟是女子,如果拜在哪个庙里长期与和尚接触,恐是多有不便,这才推荐的尼姑庵。
“也好,伴溪这孩子,出生起就没有享受过一天母亲的照拂,朕又这样严格要求于她,想必她也极其需要温柔的女性为其宽慰。那便让伴溪拜在若霞师太门下吧,平日里让她多个地方可去,多几个亲密的朋友倾诉心情,很好。”
邓青摇摇头,“陛下,万万不可。太子毕竟身份尊贵,若霞师太是薇儿的师父,让殿下拜在若霞师太门下,名义上倒成了薇儿的师弟了,这样显然不妥,是对殿下的大不敬。”
柳汉洲笑了起来,“依你看,又当如何呢?”
“臣以为,殿□□份尊贵,在佛家的这位师父,也定要佛法j-i,ng湛且地位崇高。这个差事,非栖云庵掌门费五常不可。”
柳汉洲甚是满意,连连点头,“爱卿思虑周全,即刻朕便拟旨。”
对于潘星霓来说,她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金子。她不是不知道这么些金子意味着什么,她整个人都快要喘不过气了,同时又深深的担忧,这么多金子,爹娘回来之前会不会就有强盗来抢走了?
前来送金子的内监轻蔑地说,“真是命好,让你遇到了这么一位金主。小丫头,把这些可看好了,别让别人给骗走,小村子里可不太平呐。”
潘星霓连连点头,送金子的内监咳嗽两声,看到这个孩子并没有什么表示,狠狠地从赏金盘里自己抠了一块,边走出门边说,“乡野的土包子,谁家的孩子,这点事也不懂。”
这些小c-h-a曲,都不能分散潘星霓的注意力,她猛然觉得,那个小孩真是个好人,她起初还误会她不知恩图报,甚至在军士们进来的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可能被杀掉了。想到这里,她心里不禁涌出一阵暖流。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是她好像还蛮可爱的嘛。
感动在当头,但现实才是小老百姓最长久的关注点了。这么多金子,放到哪儿?刘大叔和刘大婶很好,她也想把金子分给村里的人一些,谢谢他们长久的照顾。可是村里小,信息传得快,万一有什么闪失,引来贼人,岂不是害全村都遭殃了?
潘星霓长这么大,第一次为钱烦恼,这烦恼竟然还不是因为没钱,而是太多钱了。想想,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
怎么办呢?怎么办?潘星霓把家里的窗户和门紧紧关着,来回踱步。
有啦!她脑子里灵光一现。
把金子埋在桓山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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