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亏江年许久才终于醒来,撑起一口气唤了她一声。
亏江月立马j-i,ng神,随意地用衣裳擦去眼泪,握住亏江年举起的手。
“我在,姐, 我在。”亏江月忙道。
亏江年淡然一笑:“姐姐不行了。”
亏江月听这话,眼泪又涌了出来,她想回她不会的,不是的,姐姐不会不行,但却又不敢打断亏江年的话,只能拼命摇头。
“江月。”她想握紧亏江月的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我知道你昨日那些话是骗我的,姐姐不在了,你要好好的,你们都要好好的。”
江月摇头,泪水大颗涌下:“不要,你不要说这些,不会有事的姐。”
亏江年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小声道:“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她。”
这话说完,亏江年攒着的力气终于用完,她抬眼,轻声道了句:“不要哭,江……”
未说完,亏江月便见自己手下抱着人,忽的一点点地消失不见,像是被吹散的花,随风飘走,一片花瓣也不留,只剩一件空衣裳在她怀里。
“啊!姐!”
亏江月失声大哭起来,她紧紧搂住亏江年的衣服,半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姐,不要离开,我,姐……啊……”
万物间,只微弱的月光陪伴她,荒芜的山脚,只她一人,无措茫然地跪着。
“身骨分离,骨消形灭。”在一旁看着的千茶悠悠地念了这么一句,她话里难掩难过,难掩哽咽:“旋离,这便是夺骨术么?”
旋离心情也十分沉重,她心里哀声,回了句:“是。”
亏江月哭了一夜,眼睛红肿无神,可她却毫无知觉,只抱着亏江年的衣裳,待天破晓,枳於才听闻这消息,匆匆归来。
茫然望去,寸草不生的一片平地中,只一蓝衣女子呆呆瘫坐在地上,枳於心里一紧,赶忙飞了过去,她到亏江月跟着,扑腾跪下,看到亏江月手中的衣裳,颤抖着双手摸上去,轻声问:“江年呢?”
亏江月被这一声唤得才又回过神来,她抬头对上枳於的目光,一个眨眼,豆大的泪珠从眼中落下。
枳於心惊,看着手上的衣裳,不愿相信:“江年呢!”
亏江月咬着牙,泪水不断地往下落。
“姐姐,”她痛苦道:“她不在了。”
“什么……”枳於泪满眼眶,她用力一捏亏江年的衣袖,大喊:“不可能!你骗我!”
亏江月没有回话,而是用力抱着亏江年的衣裳低声痛哭。
眼中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亏江月哭了一阵,突然一个黑影过来,她被枳於揪住了衣裳,枳於蹙眉凶狠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让她留在于山!她昨夜若是跟我走,就不会这样!”
亏江月心里一阵疼:“对不起。”
枳於咬牙,一把推开亏江月,在亏江年的衣裳面前跪下,像是认了命,趴在上头。
许久,亏江月才听枳於问:“她走前,可有说什么?”
亏江月轻声道:“她让我们好好的。”
枳於将脸埋在亏江年的袖子里:“有没有同我说的话?”
亏江月哽咽:“来不及,”她缓了缓:“她让我,好好照顾你。”
枳於听着突然冷笑一声,接着又仰头大笑一声,一颗豆大的泪珠从脸颊滑下,她蓦地站起来,从腰间抽出一把剑抵在了亏江月的喉间。
“亏江月。”枳於蹙眉冷冷道:“现在你满意了,你一直见不惯我们好,现在你满意了!”
亏江月茫然,她看着剑尖,片刻后闭上眼,突然朝前一倾,那锋利的剑毫不客气地刺进她的肌肤里。
枳於一惊,立马后退一步将剑丢在地上。
二人对视片刻,皆不说话,枳於又恨又难过地看着亏江月,轻轻眨眼,偏开头,不看她。
“是聊缺缺么?”枳於问。
亏江月:“是。”
枳於:“是,夺骨术?”
亏江月低头,艰难:“是。”
枳於恍惚地走了几步,转身离开,亏江月见状,朝着她的背影喊了声:“你去哪?”
枳於没有回答,眨眼间,便没了身影。
枳於的出现,似是将亏江月打醒,她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水,捧起怀里的衣裳,在领口处轻轻一吻,将衣服端端叠好,站了起来。
她回了即翼山,回了和姐姐从前的家里,在山后找了姐姐种的那片彼岸花中,将她的衣裳埋了下去,做了衣冠冢。
在亏江年坟前跪了一夜,第二日又去了于山,在姐姐死去的地方等着。
如今的于山山脚不似从前,没有任何狼族的小妖,被聊缺缺侵占后花木也落败了许多,亏江月等两日,终于等来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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