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在自己的雕像旁边,又雕刻了一个吴邪的雕像。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忘记了吴邪的样子,起码这世上有东西可以提醒他。只是吴邪的眼睛……他辗转反侧的想了好几个晚上,可无论他怎么想怎么琢磨,他也终究想不起吴邪的眼睛到底是什么样子。
天真澄澈?还是……
索性,就直接雕刻一个闭着眼睛的。
“吴邪”就坐在“张起灵”的旁边,一个在哭,一个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第二年的冬天,胖子再一次带着点心来看张起灵的时候。看到那个雕像旁边新增加的雕像,吓得差点儿从雪山上滚下去!那天晚上,上师所住的僧房前亮着火光,上师和那个胖子坐在新雕刻的石像前,把一大堆宣纸送入了火中。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个烧的是什么?只知道听当天晚上当值的喇嘛说:那一堆火烧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天明,这才作罢……
胖子下山后的第三天傍晚,天上又下起了雪。张起灵咳嗽不断,袖口擦拭着嘴角。只是拿下来的时候,却发现那袖口上的红色好似变黑了一般。张起灵拿著一件血红色的藏袍披在了石像的身上……
“看来你心中所想的,已经改变了……”
张起灵回过头,冲着来人行了个礼:“师兄”
老喇嘛的头上又添了好多白发,他已经过了慕礼之年,头上留起了板寸。看着还挺有喜感的,老懒嘛笑看着眼前的人,脸上的皱纹,似乎是在将他心中的愉悦抒发出来:“当初我对你说过,这雕像最后的形状。便是你心中所想,看来你的心中,终于懂得如何装下一个人了……”
张起灵没有任何回答也没有任何的动作,他只是默默地转过身,用自己的手擦掉了落在雕像头顶上的雪花……
“你……似乎比以前苍老了许多。”
张起灵听到这话回头看着老喇嘛:“老?”
“你头上,生出了白发。”
张起灵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头发,他不是女人,当然不爱美。所以这房间里没有镜子,如果是在以前他不会这么做。因为以前的他,总觉得觉得自己孤身一人,只有对镜才能成双。可是现如今的他,心中有了牵念,便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只是这白发……张起灵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发心,如果那里真的生出了白发。便是自己最开心的事情……
岁月的流逝,那些曾经的往事,是否还记得它?如今的伤感走过的路,有些事情终究会随着岁月而变淡,时光的书卷因年久而变得模糊不清……而你的心,是否还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时间……会过这么快……
不过这山中之人,可否知道外面流转了几岁?……张起灵不知道,屋外的那两尊石像也不知道。不过张起灵唯一知道的是……这庙里的喇嘛,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换成了他不认识的新面孔……
张起灵放下自己的狼毫,把写好的东西叠成一叠放在旁边压好。算算时间,胖子也该到了……
张起灵推开房门,寒风吹着他的藏袍。这一天的晨钟还没有敲响,他就早早的下了山,站在了喇嘛庙大门口。去年胖子来的时候,已经走不动路了。今年,起码他来接接他……
这一天,庙门口燃着火炉。张起灵时不时的用炭火取暖。他一直站在那里等待着胖子的到来……
可是这一天……张起灵站在山门口,从黎明破晓一直等到太阳落尽最后一丝余晖……
往山上来的道路上,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个人……
或许,是因为大雪封山,胖子有事儿耽搁了。
可是,那天晴空万里,没有飘过一片雪花……
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可是张起灵一动也没有动,他有些固执的站在那里。他在盼望着,盼望着胖子的出现……
直到最后火炭燃尽最后一点火光时,整个世界,便又被黑暗所吞噬……
身后的庙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老喇嘛蹒跚着步子走到了张起灵身边……
“你可还记得……我在扫地的时候,问你的问题?”
这是那个小喇嘛,就是那个……当初抱怨扫地苦的小喇嘛。不知不觉中,他已年逾花甲……
“我当时觉得扫地最苦,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上师为了让我消磨掉耐心设的坎儿。现在我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里了,马上就要去见活佛了。心中的苦,也早就没了……”
老喇嘛看了看身旁的张起灵:“这么多年了,你可曾想明白你心中的苦?……”
“……活着”
张起灵轻启薄唇,虽然只吐出两个字。但却透着万般的心寒……
或许他这种人,活着才真的是他心中最苦的。
老喇嘛惋惜的摇了摇头,甚至张起灵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条上山的道路:“以往每年,不都有故人来看你吗……怎么?今日故人未来?……”
等了良久张起灵也没有说什么,最后等到老喇嘛马上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张起灵才终于说话,他说:“故人已逝……”
老喇嘛看着张起灵转过身,一步一步的走向山上。他总觉得张起灵俞进山顶一步,便是越向地狱一步……等到张起灵关上了自己的房门时,老喇嘛这才缓过神来:“心门呐……”
老喇嘛摇了摇头,苍老的眼神里是让人读不懂的神色……
那天晚上,张起灵下了山。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只知道他回来的时候,怀中捧着一大束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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