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宗明从牙缝里抽了一口冷气:“现在楼下票贩子也卖你的号了,价钱还不低……你说我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赵启平用手捏捏鼻梁,挑着眉使劲眨眨眼:“来给我看看你的胳膊。”
谭宗明完全不想把自己的胳膊递出去。他是个完美主义者,这肿得像个茄子似的……可是赵启平什么没见过,软组织挫伤在他眼里屁都不是。
疲惫让赵副主任看起来很柔软。完全不是初次见面时冷冷的样子。谭宗明一边心疼一边欣慰,非常矛盾。
“我还用拍个片吗?”
赵副主任用鼻息笑一下:“你爱吃射线怎么着。”
他用手指轻轻按压:“疼吗?麻吗?”
“痒。”
赵启平的手指在谭宗明皮肤上一顿。
“……做几个动作,牵拉痛严不严重?”
谭宗明看见那刚刚握着钢锯的秀气的手温柔地引导他做动作。
他吞咽一声。
谭总不配合,只是盯着赵医生的手发傻。贪婪露骨的视线毛茸茸地刺激他手背的皮肤,挑逗地挠着他的手心。
赵副主任笑了。不是职业微笑,不是懒洋洋的鼻息,是真正的笑,那只狡猾古怪的红色狐狸,圆眼睛向下弯着,刁钻调皮。
“我现在是赵副主任,所以对你客气。你要是……”他压低声音,威胁道:“我不介意等你好了,再让你软组织挫伤一次。到时候给你治伤我一定还是这么温柔,毕竟我敬业。”
谭宗明一愣,看着赵启平,随即强压着嘴角不笑场:“赵副主任在威胁我。”
“根据希波克拉底誓言或者《大医精诚》,赵副主任爱你。但是赵启平可以揍你。”
谭宗明用右手撑着脸,靠近赵启平——他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为什么消毒水的味道这么催情:“啊,我知道我知道。骨科医生揍人一定特别方便,你们看人的时候一定都是一具骨头架子。”
赵启平似笑非笑:“不不不,我个人还是很注意皮囊的。空有皮囊不行,没有皮囊更不行。”
他的视线向下,瞄了一眼谭宗明的裤裆,两片乌鸦鸦的睫毛垂下去,抬上来,刷着谭宗明的神经末梢。赵副主任嘲讽地笑:“你知不知道,人是唯一一年四季一天二十四小时随时随地能发情的哺**动物。”
谭宗明乐呵呵:“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赵副主任。即便都能发情,尺寸可是天渊之别。有人发情也白发,有人么……”
赵启平平静地敲电脑,开药。谭宗明很喜欢看他的侧脸,又英气又标致。征服欲在谭宗明的骨髓里蠢蠢欲动,它张牙舞爪,它急不可耐:要他!要他!就要他!
狐狸。
这种妖魅的生物在传说故事里惊鸿一瞥的身影永远都是诱惑的,佻巧的,放荡的。事实是,狐狸是哺**动物里极少数坚持一夫一妻的物种。美貌,有致命吸引力却忠于爱情的爱人,只要捉住他……
习惯于抢夺厮杀的谭总露齿微笑。谭先生的牙齿雪白有力,擅长撕咬咀嚼。他亮出他的獠牙。叼一只狐狸,也不错。
赵启平淡定地瞥他一眼。这男人勃勃的野心和yù_wàng汹涌澎湃。他懒得掩饰,甚至迫不及待展示。赵医生冷笑一声,他身边似乎总是出现自以为是的自大狂,真是,令人乏味。
你想要什么?
要你。
做梦去吧。
谭先生拿着诊疗卡下楼去拿药。他哼着小调,心情很好。凌院长公事公办地应付他,过来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谭总微笑:“不搞特殊,不搞特殊。”
凌院长一贯宗旨是团结一切能团结的钱包。谭总在他心里就是一只健硕的大钱包,这意味着项目投资,医院基建,无数医疗器材。如果谭总需要什么医疗上的帮助,他当然也乐意,大家互惠互利,没什么不好。
谭总一直微笑:“我自己来,自己来就好。这事一定得我自己来。”
赵副主任下班,偶遇往外走的凌院长。凌院长这个人功利,但不叫他讨厌。凌院长似乎在打电话,声音压得低,可惜他还是听得清:“不许吃。不行。我叫亮亮看住你。是的我是恶势力。亮亮不是叛徒,他没进过你的阵营。他就是我安**在你身边的小眼线小地下党,对革命工作矢志不渝。我马上到家。”
赵启平看着凌院长走远的背影,心里哟了一声。
凌院长一天到晚冷着脸不吭声,还以为他性功能障碍呢。
家庭生活啊。赵副主任摩挲下巴。
似乎也挺有趣?
二重赋格 3
3 小赵医生曰:真能影响本地经济的人在人民大道200号。
谭钱袋有意进军医疗界,和凌院长相见恨晚沆瀣一气。俩不要脸的刚认识就迅速好得称兄道弟,抓着对方的胳膊拍肩膀。
这俩放美国去应该是很会演的政客。
不过赵医生完全不关心。
他的教学任务批下来了。
赵启平职称是副主任医师,副教授。叫他一声赵教授,也是可以的。他来附院来得晚,带教就俩人。这俩年轻小医生都是男的,隐隐都是傲气。
赵启平太年轻了。刚来附院,又没啥根基。令人失望。
年轻的学生们没法不傲。金骨银脑,肥肠苦胆。附院虽然有个肝胆出身的院长,肝胆外科的实际情况糟得很。收入相对少,事情还多,限期手术急症手术多,晚上给人扒拉起来往医院跑都是正常的。骨科算是傲视群雄,手术大多数是择期手术,除非事故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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