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真牵牵嘴角,不语。
“陈潮c…吹”走到她的边上,挤一挤她,“哑姐常说要提高业务能力,几时我们内部切磋一下?”
“没空,也没有兴致。”不欲再听她疯言疯语,林有真早早坐到会议室里去等。
“我可以付费。”“陈潮c…吹”不依不饶。
林有真面无表情,当作没有听到。
“假正经。”无视比拒绝更叫人生气,“陈潮c…吹”在她身后骂道。
“明明晓得她不理你,何必要去招惹她。”门口进来一位柔媚的女人,最美是她一双眼,时时若有所诉。昇社第二朵金花夏琰琰,与“陈潮c…吹”均是门庭若市的头牌。她朝着林有真进去的方向说,“人家是读书人。”
“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是照样给别人的丈夫打得脑袋开花,差点被强……”
夏琰琰瞪她一眼,“都是女人,留些口德。”同为昇社老员工,她很清楚“陈潮c…吹”那点小心思。“新客分配都是哑姐操作,哑姐算盘拨得哐哐响。狂野性//爱找你,想恋爱找她,我,我则专受恩露。我们这行看似光鲜,背后都是一笔烂账,一肚皮的苦水,何苦彼此倾扎。”
“陈潮c…吹”沉默下去,再不做声。那事发生时她入行不久,在医院门口见到被哑姐救出的林有真,满头满脸的血,面容被打得走样,鲜血不时从包着身体的浴巾里渗出来,吓得她接连做了好几晚噩梦。
她真的以为她要死了。
彼时的林有真爱笑,如今尽管也笑,但那笑容倒像是块洗了十七八次的布,褪尽颜色,连带人也仿佛会随时消失一般。
会后哑姐单独找林有真,“苏女士想和你签三个月长约。”
林有真色变。
“我已替你还至二月。”哑姐写了酬劳数字给她。
林有真惊讶。没想到苏时雨出手大方至此。
“真爱啊真爱,现在是不是惋惜少一个月损失惨重?”
“时间越长,出戏越难,尤其是像苏女士这样不同寻常的女性。”
“哦,不同寻常?难得你会觉得一个客人不同寻常。”哑姐兴致盎然。
“旁人寻欢因为想排遣寂寞,她却是想不再孤独。”
“咦,你的意思是她想找的不是致命诱惑,而是灵魂伴侣?”哑姐失笑,来欢场找寻真爱伴侣,这位苏女士别出心裁。“那她注定是要失望而归。不过不要紧,反正退货亦不退款,你不亏。除非……”哑姐收起戏谑的心思注视林有真。
“除非?”
“除非你真的想做她的灵魂伴侣。”
林有真勾起唇角,轻哼一声,“我们哪里会有灵魂。”
第7章 第七章
收了钱,定了约,功夫自然要做足。
午后,按照苏时雨给的地址,林有真上门接人。开门的是苏女士,白衣白裙,一手还在绑头发,眼见门口俏丽的女人捧着素白的花,笑了起来,人比花娇。刚才,她还在忐忑。
“咦,白兰花,是给我的?你先换鞋进来。”见林有真尚有些迟疑,补充一句,“这是我家,我自己家。”
林有真小心翼翼地换鞋进门,一如初到同学家中探访的友人。
二居室,家具装修并不时新,用了有些年头,胜在简单整洁,没来由的,林有真觉得这里一定时时打扫。是屋主人婚前居住的地方?
“你昨晚没有睡好,是因为想着要与我相处这段日子不得安眠么?”苏时雨扎好头发,将白兰花放置屋内桌上。
百忙之中,竟还能留意到她的神色。
林有真忙说:“梦见一些旧事。”
梦是好梦,别后重遇唯有在梦里实现,可醒转后却是相反的现实,孤寂、懊悔、挫败席卷全身。查过银行余额后方舒一口气,多亏这位苏女士为她多添一分安心,然而已无睡意。
她以为用了遮瑕又擦了口红,足以掩盖那一点点的疲倦,岂知尽入她的眼底。心里多一分小心警惕。因初次见面对方仓惶而小觑,实在不该。有哪个找到昇社的人是真正简单的。
直觉林有真语带伤感,苏时雨没有追问,只说,“见到你真好。可惜哑姐不肯松口,我费劲口舌,只换来两月时光。二个月,多么快就会过去。我还想着十月底或是十一月初与你同去奈良看正仓院的展览。不过我又一想,还可续约,想好要去总能如愿,你说是不是?”
“自然是这样。”
夏日的午后,通常客人会想要开一瓶香槟,在冷气十足的地方跳舞、缠绵,鲜有像苏时雨这样想要去看电影的。
林有真一早便说,苏时雨实在不是寻常客人,她所求太过寻常,想要从寻常中获得别样的快乐与爱就如同黄蓉那道二十四桥明月夜。
工作日,大把电影票富裕,日常上映的暑期档电影苏时雨都不会感兴趣,林有真最后挑了一部1977年的老片《特殊的一天》,索菲亚·罗兰与马塞洛·马斯楚安尼主演。大背景下的小故事。
希特勒与墨索里尼在罗马参加峰会,举国欢庆的一天里,被困在枯燥苍白的婚姻生活中忧郁已婚妇人与危险知识分子潜在男同之间暗潮汹涌又退潮凄清的一天。
观影时苏时雨专注而认真,直到中途林有真抬起两人间的扶手,握住她的一只手放到自己的大腿上。
苏时雨一颤,咬着下唇瞪她。
她冲她俏皮的笑,一手搭她肩膀,让她整个人靠在她怀里。
苏时雨起先僵硬,周围除却最后两排没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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