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很大,大的渗人,或许是因为住的人少。
“母亲。”他说。
“回来了,坐吧。”不同于外表的精明强悍,面对着自己的儿子,或许再严厉的人也会变柔和。
“还有惟光,你也坐。想喝点什么?”
“伯母,不用麻烦了。”我摆手,还是有人送了茶上来。上好的庐山云雾。
“你呀,过年也不知道回来看一看。”话里有一丝责怪,语气却充满了怜爱。
“正准备回来,您心急了些。”
白母微微一笑,沉默,眼神十分锐利,似乎洞察一切。
我正要开口说点什么,突然从楼上传来一个柔美的女声,几乎是带着不可抑制的惊喜。
“阿远,你回来了?”那女子穿一件精巧的浅红色羊毛衫,笑起来十分动人,眼波里带着妩媚。
我瞬间想起她是谁。和白经远相亲的那个女子。
此刻,她的穿着虽然得体,却绝不是一副客人的样子,她拿些糕点给我们吃,俨然是女主人的形象。
白经远看不出表情,一贯的沉稳平静。
“经远,叫你呢。美璐,都是你,下次不要对他这么好,都要宠坏他了。”
“伯母。”聂美璐低垂了眼睛,这使她显得乖巧宁静。
所以说,女人真的是天生的尤物。如果我有朝一日不再喜欢白经远,或许会看上她这样的女孩子也说不定。
这也不过是给自己些安慰罢了。
“这些天,你都不回来,我们都很想念你。”她说,落落大方,的确不枉名门闺秀的名声。
可笑的是,我慢慢发现自己笑得勉强。
“对啊,上回美璐到j市去找你,你不是说好要陪她逛街吗,好不容易过年了,既然都有时间,不如你就陪她去逛逛,反正也是要过门的。”
我拿着水杯的手终于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苏惟光,控制住。你可以。
“这位是?”我不看白母深邃的眼神,直直看着白经远,我要听他亲口说。
“聂美璐。聂市集团的千金,也是一位成功的女企业家。”
“阿远!”这一声里饱含不满和嗔怪。
相信是个人,都不会相信白经远和他之间只是单纯的男女关系。
“经远,有什么可遮掩的,早晚大家都要知道的。再说了,惟光是你最好的兄弟,告诉他又怎么了。”白母道。
“还是不要张扬的好。”他说。
他没有表达态度,但就是这几个字,也已经准确指向了那个呼之欲出的事实。
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我们终于还是没有在白家过夜,离开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在回想那女人莫测的妩媚笑容,以及白母不甚明了的行为和态度。
我想我是无话可说的。面对着这样的情况,我无话可说。
又是除夕夜,我们站在观测天象最佳的位置,这里可以看到s市最美的夜景,五十八层高的大厦。看烟火、吹冷风。
后来,他温厚的手掌覆盖住我的额头。
“惟光。”那一声惟光仿佛叹息。可是有什么好叹息的呢,我在想,事已至此,叹息也是没有用的事情。
我拿开了他的手。我需要冷风的温度。
“白经远,”我说,“我们去巷子那边转一转。”
说是巷子,其实是小吃一条街,这些出摊的都是本地人,家住在这里,随时营生,随时休息,倒是非常方便。也不必东奔西走,不是大富大贵,小日子也过得十分滋润。过年不比平时,冷清些,但终究还是有些温情。
我们吃糖葫芦、炒年糕、炸茄盒、河粉、鱼丸,分量很小的小吃,都进了肚子才吃出年味。羊肉串、八宝粥,所有热气腾腾的东西。
“你看,你和我在一起就要习惯吃这些东西。”
我停下来,看着面前一片狼藉,说。
“我没有吃牛排的习惯,也不习惯喝红酒。我是个普通人。”
他沉默。
“我不是个好情人,我不懂建筑。即使那是你最在意和喜欢的东西。”
“我原本什么也不想改变。”
“我也从来没有期望过你能为我改变什么。”
他还是沉默。
“白经远,咱俩算了吧。”我拨弄着没吃完的肉串,说。
“为什么?”他看着我的眼睛,但是我,我很坦然。我不需要逃避他的眼神。
“因为不行,咱们不行。”
“什么叫不行?”
这次换我沉默。
“我这个人没有谈过几次恋爱,但是我有情商。”我说。
“你想离开?”他问。
“不不,这个问题没必要。”我止住他。
“白经远,你发现了吗,无论怎么样,咱俩都不行。”
“吃饱了吗?”他不回答我,只是径自说。
“你会结婚吗?”我问。
然后我们都沉默了。我们都知道答案。
“白经远,我是不是从来都没说过我爱你?”我看着他,他的眼神晦暗难明。
“我爱你。”我说,目光诚恳,“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就是你,从很早以前我喜欢你,我曾经发誓一辈子也不让你知道,我曾经以为一辈子这么过去也没什么不好,我知道你家,我也知道我家,我知道你是要结婚的白经远。所以不行白经远,我再喜欢你也不行。”我试图微笑一下,眼前却模糊起来。
“惟光。”他的手伸过来,就要触到我。我错开。
“听我说完。”
“从我跟你在一起的那天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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