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成绩虽然好,但上北大清华完全没戏,他对上海武汉南京的高校全然没兴趣,一心一意去北京。
于是我只报考了北京的学校。重点一本二本三本,只要是北京的,我都考了。
考完那天是年三十,我和狗头没有买到返程的车票。
我给爸妈打了个电话,说是得初二才能回家,我妈不住说要我注意安全,还硬是要给我打钱。赵煋也在电话里跟我说了几句话,无非是叮嘱我不要乱出去跑。
这家伙十八岁时整夜跟李妍萱胡混,现在倒整天嘱咐我当个乖小孩。
之后我给林西水打了个电话,他没接。
三十晚上没有烧烤店开门,我跟狗头买了一箱子啤酒扛回公寓,又买了些熟食,你一瓶我一瓶吹到半夜。
我俩都算是情场失意的人,喝着喝着就有点大。狗头心里多少还惦记着我挨刀那码子事,念叨:“如果是我为郑笃艺挨刀就好了…”
“赵昴,你得好好对郑笃艺啊…”这只人形哈士奇嘤嘤嘤哭道。
我:……
我喝大了就把不住嘴门,拍拍他狗头认真道:“我喜欢男的。”
狗头:……
“……啊?”狗头歪着他的狗头,茫然看着我。
“我不喜欢郑笃艺。我是同性恋。”我是真喝大了,倘若平日,我不可能说这种话。这是我内心最难堪的一个伤疤,我从不会对外人诉说。
“…啊?”
“嘿,”我笑,“骗你干什么。”
狗头:……
狗头异常缓慢点点头,迟缓道:“……这样啊。”
然后他噗通一脑袋砸桌子上,彻底醉死过去。
我的第一次出柜,就这么被人无视了。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窗外是璀璨夺目震耳欲聋的烟火。
我摆弄着手机,为自己“不知道该打给谁”而微微失落。因为外出考试的原因,我爸特意给我弄了个诺基亚的蓝屏手机。以前张夏先有手机时我挺羡慕他,可现在真有了手机,倒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没有人给我打电话。
如此,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七章
年初二那天我和狗头坐上了返程的火车,在车厢里艰难蹲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半夜才到站。赵煋一早开着车在火车站门口等我,把狗头送回家之后,赵煋再载着我回去。
回家之后我便一直在睡觉,直到初三下午才迷迷糊糊醒来。房间一片昏暗,我回想好一会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家了。校考结束,该准备高考了。
爷爷奶奶姑姑叔叔都各回各家,我爸在客厅陪我妈看电视,赵煋正在房间里做手工。他最近迷上了diy,买了很多那种木头模型回来,一个模型都得拼上十来天,也就他有这耐心。我倚着门框看他埋头忙活,雪糕本来趴赵煋身上,见了我立马小跑着扑腾了过来,麻溜爬我怀里喵喵喵当小公主。
“醒了?”赵煋头也不抬。
“昂。”
“考怎么样?”
“还成吧,没什么大问题。”
赵煋摇头笑:“这么自信。”
我问赵煋几号上班,他一耸肩说,辞职了。
这家伙一直不如意。大概是因为情感失意令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之中,他对工作完全没有什么兴致。他将工作当作糊口一般敷衍,工作自然不会给他什么丰厚回报。他想这么虚度一生,但我家里人不愿意。
我爸妈希望他能够独立,即便离开父母,他也不会饿死——很显然,现在的赵煋并没有这个生存技能。
爸妈思量许久,问赵煋,想不想走这条路。
走仕途。
走仕途,有人而立之年就风光无限,有人一生都缩头缩脑窝在破办公桌前。要站队,要钻营,要识时务,要度时势。清官难当,贪官难做,仕途难走。
但若是想庸碌无为混日子,这是条绝佳的道路。
不用风吹日晒,劳动强度和低工资刚好成正比,安安稳稳干到六十岁退休,还有退休金和养老保险拿。算是清贫,但却是无忧无虑的清贫。
我爸是这条路的,他深知这路不好走。但他深陷这个圈子,根深蒂固认为这个圈子安稳可靠值得托付。他寻思许久,认为赵煋最适合做这个。我爸完全能力给赵煋安排个“合同工”,把赵煋安排在某个较为吃香的市局,过个两三年就转成正式编制。但这法子容易给人留下话柄,不利于以后的升迁。我爸最后还是决定让赵煋参加每年一度的省公务员考试,时间是上半年4月份,赵煋还有两个月的时间看书。
我看着这家伙慢腾腾倒腾着桌子上的模型,心中一阵无语。
我说你考试比我还早呢你咋还不看书。
赵煋满不在意道,这都无所谓的事。
我:……
大哥你现在作为一个待业青年,怎么心就这么宽呢!也就是你之前离家出走让爸妈害怕了,这要是换做以前你这么自甘堕落不上进,咱爸早就一鞭子抽过来啪啪啪抽死你了。
我跟他这人可不一样,我是得考大学的。我在家里没待两天,立马进入了学习状态。培训班还没开课,我去图书馆自习。我们学校看门的老头儿是个残疾鳏夫,春节中秋节的从来没地儿去,学校领导可怜他,便让他在节假日来看图书馆,工资照发。这老鳏夫人挺不错,只要他在时图书馆总是大门敞开,方便了不少学生。
我抱着书去图书馆时,意外见到了夏易融。呃,也算不得多意外,主要是我以为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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