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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几年一直有工作经验,公司的项目当作个人作品放在简历里,找个工作应该不成问题,只是工资多少的区别罢了。那是零八年,作为实习生,林西水一个月给我开五千。我希望自己找到的工作能够一个月开五千多点——这在上海自然连糊口都成问题,但毕竟我只是个普通的应届毕业生,不能太心高。我得抓紧找工作,林西水的专业限制性较强,一时半会找到工作不是太容易,我应该自觉承担起两人的生活才对。
实际上夏易融并没有给我什么承诺。他仅仅是随口问了我一句,见我答应了,他又一早预见这结果一般道:“那就后天一早吧,我准备坐早晨八点那班火车,到时候火车站见。”
他轻飘飘给了我这句话就离开,可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的生活天翻地覆。
我没有太怎么激动也没有太惶恐,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像是偶然却也像是命中注定的安排。大概从我喜欢夏易融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注定有这么一天,在我不自觉等待多年之后,他终于愿意与我并肩。
我唯一有些遗憾的是,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我担心他,思念他,寻找他,毫不犹豫愿意同他共赴没有期盼的未来,可我已经无法告诉自己这些是源于我对他的情感。
我不再喜欢他,这件事让我有些失落。毕竟按照我最初的设想,我是要喜欢他一生一世的。而如今,我已经无法喜欢上现在的他。我当初喜欢的那个瘦小男孩,一早就长大成人,消失不见。
我对上海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期盼,我和夏易融大抵会像老朋友一般共同生活。不过是俩个朋友搭伙合租罢了,压根牵扯不到什么感情——他不会,我也不会。
真遗憾,我没能一生一世只喜欢一个人。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我压根没怎么睡着。房间一早收拾好,没带走的家当全交给了合租的哥们。我拢共就收拾了一个箱子,其他的等我去上海安顿好了哥们再给我寄过去。我醒醒睡睡,才凌晨三点钟就彻底睡不着。隔壁隐约传来合租哥们的呼噜声,房间的空调咔咔作响,我看向窗外,竟然天色已经开始变亮。
我在床上挺尸,不知在想些什么。
四点一刻,我再也无法忍受,继而起身去洗漱。刷牙洗脸刮胡子,换上干净衣服,最后确认一遍行李,走到玄关时我最后回头看了样这漆黑的房子,心说,再见,我不会回来了。
无人的小区大门口,打车,耗时十分钟,终于有辆出租车慢腾腾过来。一路霓虹,我最后看了眼这个城市,意外发觉我从来都没有真正看过他一眼。
这是北京,首都,中华文明的传承地。有最绚烂辉煌振奋人心的历史,有全国最有名的学府,是梦想家的乐园,是无数小城人们的“山那边”。
北京,去北京。这是我从小就听到的话,我身边的长辈都说北京是个好地方,说要去北京上大学,要去逛逛故宫十三陵,说不到长城非好汉,说哪怕熬个通宵也要看升旗仪式,这里是国家政治的中心,居住着古往今来的最高统治者。
这里是起源。
“那可是北京啊——”我的老一辈们,总是如此赞叹。
这是北京,是最宽广最伟大的地方。他接纳了我,并于今天完成了我的梦想。
这里是实现我梦想的地方。
作为一个外人,我并没有办法真切发现北京日新月异的变化,可当路过一个大型户外广告牌时,我突然想起了几年前那天。
那是初三暑假那年,七月一晚,我和张夏先夏正在他房间里玩游戏,突然就听见楼下一阵欢呼,紧接着大院里有人放炮。随后鞭炮声络绎不绝,像是整个城市都在庆祝。
我们忙跑下楼去看发生了什么,可刚下楼,就看见张老爷子在抹眼泪。张夏先他爸一早出去放烟花,连同院子其他大人们一起。
“怎么了啊爷爷?”张夏先问。
张老爷子笑着擦了擦眼,道:“咱们中国申奥成功了,零八年北京要办奥运会了。”
我:……
大概因为这普天同庆的气氛,我和张夏先当时也很开心,但当时也没太有什么民族荣誉和国家荣誉,只觉得这事是个好事罢了。而在随后的几年,申奥成功被当做考点在试卷中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老师们通过近代史对奥运会进行解读,新闻报纸对奥运会的报道日益增加,北京的建设越来越快——
于是我逐渐意识到,奥运会对于国人对于我而言,是如此光荣而自豪的事。
身在北京的我,本该更加仔细认真的去感受北京为奥运会而作出的改变,可这几年被我白白荒废了。
“北京欢迎您——”我读着广告牌上的大字。
“北京欢迎您。”司机笑着重复。
“真快。”我说,“一晃眼这几年过去了。”
“可不是嘛。”司机打着哈欠问,“学生毕业了?”
“嗯。”
“回家?”
“嗯,回家。”
“不再多呆一阵子,八月份奥运会就开幕了,不看多可惜。”
“在家看电视不也一样。”我摇头笑,即便身在北京,我也是在看电视直播罢了。
“那可不一样。”司机神乎道,“等到开幕那天,别看我是坐在家里看的电视,只要我一想到我就在北京这块地上,我心里就舒坦。”
一路上司机跟我讲了不少,譬如哪里改建哪里又维修,他对这地方熟,路边的变化全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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