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撒谎!”姬巍然大声说道:“你明明就对我做了那种事情!一个长得跟你一模一样的人,是跟你现在一样的人!你别想否认!”
“就算如此,他也不是我。”周生萧目光淡漠。
姬巍然这才颓然地低下头,喃喃道:“是啊,我知道他不是你……”
周生萧沉吟片刻,开口说道:“我觉得你这面镜子还挺好玩的。姬公子,请问你能暂且借我几天吗?”
姬巍然不知道沉浸在什么情绪中无法自拔,他垂眸看了一眼那面通古镜,随意地说道:“如果你喜欢,就拿去好了。”
“谢谢。”
两人又聊了一会以前的事情,姬巍然才告辞离开。他拂了拂衣袖,站起来时深深地看了周生萧一眼,说道:“周兄,用这面通古镜时,我告诫你一句,千万不要沉迷其中。”
“沉迷?”周生萧有些疑惑。
姬巍然愣了一会,苦笑道:“那一切其实都是虚无。如若过分了,结局可能会万劫不复。”
夜深了,周府也安静下来。周生萧一个人在书房静坐了一会,用黑布包了那块通古镜,带回卧房里。小厮在门前靠着打起了呼噜,仿佛能听见远处的蛙声,静谧得像是恒远的世界。
他在黑暗中默默地看着那面通古镜,半张轮廓在月光下俊美绝伦。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他便用小刀刮开自己的手腕,几滴鲜血落在镜面上。
原本不起眼的铜镜一下融入了血液,血光一闪,发出剧烈而刺眼的光芒。这束白光冲天而起,照得满室亮堂。
片刻之后,房间内又恢复了黑暗冷清。那面铜镜也随之消失不见,周生萧的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彻底地失去了气息。
直到第二天,小厮见房间内久久没有回应,轻轻推开房门,看到躺在地上的尸体时发出一声惨叫。
周府的平静,这才彻底被打破。因为周家独子突然暴毙而亡,京城也陷入了局势动荡的不安之中。
半天前,缪府。
缪刑刚刚下早朝,今日有人提及米粮价格大跌一事,他不禁感到些许烦躁。如若是周家,如若是周家在想必早就解决了这个问题。他也会因此官升一阶,更加受到皇上的赏识。
气喘吁吁的缪长风在会厅处拦住了他,抬首,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严肃:“父亲大人,我有事情想要对你说。”
“何事?”缪刑不禁挑了挑眉,他知道自家儿子的性格,想必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才会如此。
缪长风耳尖微红,他的声音小下来:“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缪刑笑着说道:“你啊,终于在这方面开窍了。她是哪家的闺秀?就算配不上我们家也没关系,过几日我就上门提亲。”
“不是。”缪长风鼓足了勇气,说:“我想成为他的妻。”
“妻?”缪刑重复道,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旋即他面色阴沉,冷冷道:“你喜欢的是男人?”
龙阳之好并不罕见,许多fēng_liú有钱人家也会养些清秀好看的娈童。但是若要是堂堂缪家公子去作践自己,缪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缪长风点了点头。他听得父亲说“他是谁”时,深深地低下了头。他明白,一旦说出人名,父亲一定会大怒,他也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但,他并不迟疑。他吐字清楚,分在坚定地说出了那三个字:“周生萧。”
“好啊。”缪刑怒极反笑,冷眼看着缪长风说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上赶着当别人的妻?缪长风,你是个男人!”
是啊,他是个男人。缪长风知道这一点,才会感觉到悲哀。凭什么他们是男人就不允许相爱,他们有错吗?他愿意去爱那个男人,哪怕倾尽所有,哪怕放弃尊严成为他的一个妻,他也心甘情愿。
“我知道。可我爱他。”缪长风双目含愁,他望着院子里养的一株梅花,不知道是季节更替还是疏于照顾的缘故已枯萎凋零。
缪刑摇了摇头,叹息道:“我竟然养出了你这么一个儿子。那周家公子到底有什么好,你应知道他曾与你妹妹订下过婚约。”
“反正我们是要成婚的。”缪长风倔强地咬住了双唇。他不管如何,也不想理会世俗的偏见,他只想和周生萧在一起。
“来人啊!”缪刑震怒道:“将他关入柴房,让他好好闭门思过!”
他又对缪长风说道:“何时你想清楚了,何时再出来!”
缪刑拂袖而去。与此同时,缪家公子恋上男子的流言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京城。
缪长风被关在阴冷潮湿的柴房里,时不时有蟑螂和老鼠跳窜而过。夜渐渐地深了,缪刑吩咐过厨房不准给他做饭,所以他到现在滴水未进。
露水湿重,缪长风身上仅仅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衣。他咳嗽了几声,忽然听见一阵响动,有人在叫他。
“哥,哥你快到门口。”是缪依依。
缪长风走到门口处,忙道:“依依你怎么来了?你快离开这里,若是被父亲发现就不好了。”
“没事。”缪依依轻快地说道:“父亲已经去姨娘那里了,一时半会肯定不会过来。哥你到现在肯定都没吃东西,我给你去厨房偷了一盒糕点,还有米粥。”
柴房很破旧,缪依依轻而易举就把吃食从缝隙中递给缪长风。月光下,她能看见哥哥瘦弱的身躯和白玉般清俊的面庞。一时之间,她竟有些不忍把刚才听到的事情说出口。
“哥,哥你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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