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没有生气,反而笑得异常轻松,“当今世道,唯权财可保全自身,若不然,便是极有能力的,比如司文炫,论权财他不过算得上殷实,但他有能力,仅他身后的返璞谷便不得不让人敬而远之,即使是当今国主铎洛也不例外”淡淡得一望苏子陌,“可子陌你有什么,无权无财无能力,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白面书生,再说,子陌虽才思了得,可这世界偏偏最不缺才智双全的人,子陌若要存活下去,除了这张脸,也就这副身体还有那么一点用处”铎渃忽然靠近苏子陌的身边,附耳极缓而清晰得一字一字道,“子陌的价值唯有这一点而已,该醒悟了”
“不必说的那么直白”苏子陌脸色瞬间失了血色,他不得不承认铎渃所说的事实,他除了这张脸,的的确确是不剩什么了。
“还是挑明了比较好”铎渃弯着眼睛笑了笑,“喝粥吧”铎渃将碗握在手心,端在苏子陌眼前,静静得看着苏子陌眼中的愤怒与由来已久的倔强渐渐化成一片无助与失望,眸底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狠戾。
苏子陌心痛不已,虽说自己一无所有,但这般赤裸裸的挑明还是让他难过非常,他如蝼蚁般的生命,如蝼蚁般弱小的能力,却有这样一副性情。
“难过什么”铎渃一下一下的抚着苏子陌的后背,“子陌你命该如此,认了吧”
命该如此?苏子陌握着双手在心中反复咀嚼这四字,他真的命该如此?不甘心,一点也不甘心,苏子陌脸色骤然一冷,一下推开铎渃,“是吗?”又忽然安静下来,面无表情的一望铎渃,“王爷该离开了”
铎渃一指拭着撒在手上的薄粥,微微一笑道,“我是该离开了”将粥放在床头几上,看也不看苏子陌便步履轻缓的往外走,到门口时,又一停,微微侧头吩咐道,“我不希望明天来的时候,看见碗里还有粥”话毕,转头离去。
苏子陌伸手摸过碗,毫不犹豫的摔向门口,碎了一地白瓷与粥。
苏子陌望着门口,瞬也不瞬的望着铎渃曾站过的地方,默默的冷笑,铎渃是来打击他的?可铎渃也太小瞧他了,难过归难过,难道他真的会如他说的那般轻易认命?不可能,苏子陌绝不会让铎渃诚心如意,绝对不会。
苏子陌坐在床上愣了半晌,下床走到门口,扶着门框望着一顷无边的天空,数着天空上微弱却努力散开一片清光的星星,它们就如同苏子陌一样,那么微弱,却又那么坚强。
漆黑的夜,悄然无声。破败的裴府,在寂寥的夜色里倍显诡异与荒凉。
司文炫面覆白纱,静静的立在曾经是裴清明书房的叹英斋里,看着满地狼藉,不由皱了皱眉头。
有被翻过的痕迹。司文炫默然想着,目光犀利的在叹英斋四处仔细的查看,虽然来人很小心翼翼,但还是留下了痕迹。
司文炫走到书案前,在格子架旁细心得看了一遍,架上的书有被动过,不止一次,难道是铎渃派人来过,还是铎洛的人来过?
司文炫扶着架子皱眉沉思,无论是铎渃还是铎洛来,都情有可原,一个是销毁罪证,一个是追回罪证,都有理由来这里,但是,为什么会多了些东西?司文炫走到窗户边,借着淡薄的月光,仍能模糊的看清地上有一个鞋印,虽被灰尘又覆了几层,但一向细心的司文炫还是发现了,司文炫蹲在地上,伸手比了比地上的鞋印,不由冷笑,这些事看来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只是,到底还有谁,还如此在意裴清明留下的东西呢?
司文炫起身,向门外走去,却又忽然敛步,回身望着叹英斋,默默叹息,裴清明铎洛铎渃三人之间微妙而敏感的联系,只因为苏子陌的出现打破了它原本的平衡,裴清明一世英明,就毁在了一个小小的男宠身上。
“真替你感到不值”司文炫叹了口气,又忽然咬牙咒骂道,“但你活该,死了活该,活该死在男人手上”司文炫忽然觉得,情这个东西真是怪的很,想当初,铎渃为了巴结裴清明,送的美人儿没有一千也有一百了,可他连眼皮抬都不抬,没想到,回了一趟炐州,却对一个男人变得死心塌地。
“唉”司文炫无奈似的抬头叹气,仿佛自语,轻声道,“是该好好看看那个祸水了”
晨早的空气清新沁人,厅前几株牡丹开的十分艳丽,迎着晨早清气的风,拂了满院芬芳。
铎渃在一众侍婢的伺候下,很享受的开始新的一天。在他看来,新的一天,应该有一个如阳光和煦般的心情,他此时心情就相当不错,但他还是觉得,如果没有眼前这个不知廉耻的司文炫的话,他的心情会更好。
天空还蒙着一层灰雾的时候,司文炫便悄悄的来了,仰在铎渃的房顶数了大半时辰的星星,待日头刚刚漫过天际云丝,司文炫无比流利的从房顶跳了下来,毫不见外的吩咐着厨房要了份酱肘子。
铎渃看着司文炫霸气的吃相,有些无奈,便伸着筷子敲了敲司文炫的碗沿,“好歹你是返璞谷的大弟子,能不能注意点形象?”叹气道,“钟规子前辈的脸面算是全让你给丢尽了”
司文炫呵呵一笑,将啃得乱七八糟的酱肘子扔回碗里,拉过一旁侍婢的一截衣袖抹了抹手,不在意道,“现在除了你知道我是返璞谷出来的,谁还知道?再说,那老头的脸皮厚得跟城墙似的,丢个一星半点的,他根本没有感觉”
“小心这些话传到钟规子前辈耳朵里,若他不把你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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