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遍了全身上下,翻出几张红钞递给了老大爷,客客气气地说:“心里有事伤心呢,麻烦您大晚上地跟着我们跑一趟,这点钱您拿着买几个新灯泡。”
说着,苏言指了指远处毫无反应的路灯。
老大爷原本要推拒的动作一顿,察觉到他的犹豫,苏言笑了笑,把钱塞他手里了。
老大爷捏着几张票子,叹了口气:“你说也是造孽,这个墓园一小块地方卖几十万,上头那些人却个顶个的吝啬,灯泡坏了都不肯修。”
有些高级墓园,白天看门的嫌晚上晦气,又觉得晚上不会有人来,就私底下花点钱,偷偷雇人代了,老大爷显然是属于此类的二手工。
路灯坏了,老大爷发现后跟白天看门的人说,白天看门的报上去,墓园管理者核实了再拨钱下来。白天看门的边把钱装进口袋,边跟老大爷说上头不肯修,转头每隔两个月又就借口路灯坏了跟上面要钱。
这里头的门门道道,老大爷未必不清楚,只是他个二手工,没地方反应,为了饭碗也不能反应,只好守着苟延残喘的路灯,等到它寿终就寝,再匀点儿自己的工资出来,把坏掉的路灯换了。
现在苏言给了钱,不必花自己的钱了,老大爷郑重地给苏言道谢:“谢谢你啊小后生,好人会有好报的。”
和厉铮两人一左一右地架着醉鬼厉钧,苏言伸出手朝老大爷挥了挥,是个不用谢的意思。
老大爷夹着满胳膊的酒瓶,站在墓园门口,目送他们上了车,走远了,才低声呢喃了句:“好人一生平安。”
苏言他们回到家快十二点了,被响声惊动的王妈从屋里出来,看见厉钧不省人事的模样,赶紧喊醒老伴去煮醒酒汤。
帮扶着将厉钧抬进了客房,王妈接了热水忙前忙后地给厉钧擦脸,回头看见苏言和厉铮还杵在门口,立马摆手赶人:“铮少言少,你们明天不上班不拍戏啦?这里有我呢,快去睡吧。”
说完,见两个人不动,王妈又道:“别担心,等会儿喂钧少喝了醒酒汤就没事了。上楼去吧,刚刚狗剩见你们出门不带它,正发脾气呢,再不去看看,言少养的兰花可就要遭殃了。”
提到倒霉催的狗剩,厉铮把苏言的手指牵进掌心,“先上去吧,有事明天再说。”
苏言嗯了声,被厉铮牵着上了楼。结果推开影音室的门一看,苏言精心伺候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才打苞的兰花,果然已经遭了猫瘟,被抓了个七零八落,满地残骸。
等收拾了狗剩,洗完澡,吹干头发躺进被窝,时间接近凌晨一点了。苏言枕着厉铮的胳膊,两个人都没有穿衣服,坦诚地赤|裸相对。
空调源源不断地吹出冷气,平常嫌不够低的温度今晚不知怎么的,让苏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苏言觉得有些冷,于是往厉铮的怀里钻了钻。
“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说说你的家人,说说大哥。”苏言道。
厉铮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将苏言露在外头的肩膀盖住了,才慢慢说起了往事。
“……绑匪没有来得及对我做什么,”提起十二岁那年的绑架,厉铮声音很平淡,仿佛曾经折磨他长达数年之久的噩梦和创伤后应激障碍都已经彻底消弭在时间的冲刷之中了,“他们当时起了内讧,一方想要拿我要挟老头子,一方想杀我泄恨。两方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干脆就打起来了。”
“后来老头子带人过来,把我救了出去。”厉铮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过程。
事实上,真正的过程,比厉铮这几句语焉不详的描述凶险多了。
九几年的a市鱼龙混杂,社会风气很乱,再加上受到香港古惑仔电影的影响,混黑|社会的青年人数直线上升。人一多,好像命就不值钱了,各个地头的大混混经常带着人在夜市发生大规模械斗。当时绑架厉铮的,就是a市最大的地头蛇。
那个地头蛇不知道从哪里搞到条野狼,关在铁笼子里养着,一日三餐都喂生肉。绑了厉铮后,地头蛇命人把他吊在仓库的横梁上,一边准备好了摄像机,一边打开了笼子上头的小门。
那道门很小,刚好能让被养得格外凶狠戾气的狼,探出尖利的嘴部。
地头蛇的意思,无异于是想让狼活生生把厉铮撕裂吃了。
绳子被慢慢放了下来,厉铮从昏迷中醒来,看到的就是对着自己留涎水的野狼。也不知道他是害怕过头了,还是心理素质实在太硬,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旁边掌控绳子的小混混见他面无表情,于是恶劣地露出满嘴黄牙。
小混混手一松,失去平衡的绳子呼啸着往下坠。在厉铮双脚距离狼嘴不到三十厘米的时候,地头蛇手下很得用的二号人物终于受不了,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那个人,厉铮这么多年一直记得,他个子不高,穿一件灰扑扑的老式工装外套,背因为老是躬着的缘故已经直不起来了,眉毛耷拉着,嘴角却努力地往上扬,看起来总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讨好谁。
就这么个把自己活成讽刺囧字的人,却是唯一一个站出来反对地头蛇举动的人。
老大的威严永远不容挑战,地头蛇把那个人抓起来,丢进了关狼的笼子里。来不及呼救,野狼反身一扑,狰狞的狼牙就咬断了那个人的喉咙。迸射出来的滚烫鲜血,溅湿了厉铮的袜子。
那个人的亲信和儿子也在场,等他们从刚才的那幕回过神,厮杀开始了。
砍刀和斧头的冷光掺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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