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可囧囧有神地看着叶绝由脸红再到脸黑,冷哼了一声甩腿就走了,他跟管仲都是莫名其妙,只有苏明远皱着眉毛,一脸头疼的表情。
基地正门的闹剧也没有进行多久,兵痞们也实在没有那个心情在门口耗着,于是周戎带着贺维泽,过来意思意思的看了看他们,大手一挥就把他们放了,然后就各自奔向食堂或者宿舍楼。
叶绝从食堂晃出来的时候,摸了摸自己鼓囊囊的肚皮,觉得实在是吃的撑了,便和赶回去洗澡的苏明远道了别,自个儿奔训练场散步消食去了。
这个点儿训练场上还真没什么人,叶绝过去的时候只看到单杠那边吊着个人,他本来以为这是哪个闲的蛋疼的士兵,走近了才发现居然是周凯峰。
秦岭拉练的时候,叶绝其实都没怎么见过周凯峰,这人自从进了包围圈之后就脱离了大部队,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去了,等到他们集合要从秦岭回来了,他好像才凭空出现,也真算的上是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
叶绝围着训练场的碎石子跑道整整走了两圈,周凯峰就一直吊在那里疯了一样的做引体向上,等到第三圈的时候,叶绝实在没忍住,站在单杠旁边,沉默地抬头看着他。
“副队,”这个称呼实在有些拗口,叶绝一直都很不习惯,其实不止他不习惯,队里基本没有人习惯,叫到副队的时候还是会想起吴语,曾经那个沉默到极致的人。
周凯峰手臂一紧,很利索的把自己夹在了单杠上,从下往上的角度看,就好像这个人要把自己吊死在单杠上。
没有任何答复,周凯峰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叶绝,叶绝被他看得有点儿受不了,笑了笑说道:“你不休息休息吗?”
“不用,”周凯峰的眉头皱起来,脸色不是很好,嘴皮子泛着苍白:“每天不练练就手痒。”
“哦,”叶绝点点头,弹跳起来手腕一翻紧紧抓住了双杆,笑着说:“一起练练?”
“好,”看得出来,周凯峰好像挺高兴的,答应着就又开始拉着单杠一上一下。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叶绝赢了,经过这么久的训练,他的体能已经很不错了,再加上周凯峰之前已经做了很多引体向上,叶绝自然是赢得毫无悬念。
从单杠上下来之后,周凯峰坐在地上,背靠着铁杆,头微仰着平复自己的呼吸,叶绝安静地站在他旁边。
阳光正好,金色的光芒笼罩在训练场上,像是油画里浓墨重彩泼下的色泽,涂抹上了一种几乎让人心悸的凝重。
叶绝瞪着眼前一小块沙地,整个人都进入了呆滞状态,周凯峰顺着他的目光看了半天,开口的时候声音有点儿哑:“我挺羡慕你们的?”
“?”转过头来,叶绝不解的看向他,周凯峰伸手撸了撸自己的袖子,把上面的灰尘抖掉。
“你们的世界很简单,正义或者罪恶,黑白一线,”周凯峰站起来,看向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目光深邃起来:“你们的痛苦和快乐也很简单,就像我刚入伍那会儿一样。”
叶绝垂下头,盯着地上的土块、石子和沙粒出神,他想着事情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里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世界不是只有黑白一线的距离,还有那么多晦暗的灰色,埋藏在心里碰一下就会一下下的钝痛。
可是,单纯靠语言能够改变人的多少想法,耳朵或许可以靠嘴巴说服,可是心呢?
也许,人总是习惯性的高看自己,那并不是单纯的骄傲或者自负,只是以为自己比别人背负的更多,付出的更多,责任更多,痛苦更多。
很久以后,叶绝再想到那一天,他也就明白了,如果自己处在周凯峰的那个位子,说不定也会觉得这个世界其实是没有希望的,自己的痛苦没有任何人可以感受。
所以,那个时候,叶绝紧紧搂住萧白,深吸一口气,那是早已了然于心的味道,这才让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
周凯峰离开训练场的时候,下半身作训服都是灰蒙蒙的,叶绝很想告诉他,你裤子上很多灰都没有抖掉,不过他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回了自己的宿舍。
当天晚上,萧白约了叶绝在西山三号那个草垛子里见面,很多天后故地重游,两个人都有种很激动的感觉,不过他们还是把感情隐藏起来,至少表面上都是不动声色。
四周的群山一片漆黑,可他们都知道,黑暗中有多少个夜间训练潜伏的,更不要说那些看不见的暗哨了。
“队长,”叶绝揉了揉左手食指,下午擦枪的时候,这块不小心被别了一下,十指连心,居然一直疼到现在。
萧白掐了手里的烟,摆开架势,说道:“练练?”
于是,两人的身影都像是豹一样的扑出去,纠缠在一起扭打,草丛子不停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最后,还是萧白胜了,右手掐在叶绝喉咙上,只消稍稍用力就能弄死他,两人对峙半响,终于都松了手。
把叶绝拉起来,萧白跟他一起往山下走,晚上的空气湿凉,呼吸的时候就好像把漂浮的棉絮都吸进了肺里。
萧白的声音就在一片寂静中悄然传进叶绝的耳朵里:“回去了好好休息,以后有时间了,我带你回家。”
那一瞬间,似乎有谁怔忪了一下,那些话语很快就随风飘散了,好像再找不到踪迹,却又好像随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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