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案子顿时停在了这里。
刘正然回来的时候,不出意外的又遇到了夏衍。不过这次,对方是真的偶遇。看着对方胳膊上长长的口子和惨白的小脸,刘正然皱眉:“怎么伤的?”
不等夏衍回话,旁边围着的老邻居们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讲了出来。原来还是那对吵架的夫妻惹出来的祸。夏衍就是遭了无妄之灾。
“你怎么这么蠢。”刘正然无语道:“行了,你跟我上来,我家里有纱布和药,先给你处理下伤口。”
“哦哦,好,好,是!刘队!”能进刘队家里了真好!夏衍顿时兴奋不已,扯到伤口又嘶了一声。刘正然恰好注意到,翻了个白眼:“今天不走楼梯了。”
夏衍跟在后面,听到这句话,嘴巴咧得老大。
“卡!停一下。”谭导喊了暂停,示意饰演夏衍的邹成渝过来。
“谭导,怎么了?”七月底成淮市的天气十分闷热,邹成渝手臂上的番茄汁和汗水混在一起黏黏糊糊的十分难受。听见导演喊他,还有点惊慌。
“你的眼神不对!剧本你到底有没有仔细看过?”谭嘉木是个一说起戏时就很严肃又不近人情的导演,不管面对的是什么地位的艺人,演的不到位,都会被他骂。
邹成渝倒是不怕也不在意被他骂,能被他骂说明自己还有救。当即十分认真的道:“是我哪里理解的不够到位吗?”
“剧本上怎么描述你这个角色的,天真而富有浪漫情怀的世家子弟。你出身背景环境与刘正然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世界,但你偏偏对他的那个世界充满了狂烈的追求,刘正然就是那个世界的代表,化身。你把自己所幻想出的一切美好和理想都加诸在他的身上,他就是你的信仰!信仰懂吗?!你作为教徒看到神明会怎么样?直白,坦然,疯狂,热切,压抑不住的激动!这才是你仰望他的目光里多要表达的情感!你摆出一副欲言又止,复杂纠结的神色是要给谁看?”
邹成渝嘴角抽搐,他承认他确实没办法把刘正然,不——是现在的梁振当做刘正然来看待。他只要看到他,眼前就会浮现出另一个虚浅的影子,让他一度难以入戏。但这并不能被当做借口,他现在站在这里,是因为答应了叶哥,他会努力上进,不在让他失望。
想到这,他微微垂眸,语气诚恳的对谭嘉木道歉:“是我的错,谭导。我自己的心态不对,我会立刻调整好心态,投入到拍摄中。对不起,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好了好了,谭导,小邹还年轻,将来您多指导指导他不就行了。”旁边坐着的制片主任笑道,他跟叶川关系还算不错,帮邹成渝说句话还是可以的。
谭嘉木见邹成渝态度良好,之前的拍摄也都很认真。便挥了下手:“这条先过了,倒是与剧情发展能对上。你自己再认真揣摩揣摩吧。”
邹成渝松了口气,忙道:“谭导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对我的信任。”
谭嘉木轻轻嗯了一声,转回头去看片子了。邹成渝又冲制片主任笑了笑,十分感激他帮忙说话。后者只笑笑道:“继续努力,你们叶哥可是很看好你的。”
邹成渝微讶,随即笑容灿烂道:“我一定会努力的!”
中场休息时,他看着远处仰面躺在椅子上的梁振,半晌,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在他身旁坐下来。
“被导演骂了?”梁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邹成渝说道:“谭导也是为我好。”
梁振闭着眼,过了一会儿沉声道:“你是不是有事要问我。”
“你看出来了?”
“你演戏时看我那眼神能把我后背戳出个洞来了。”梁振自从莲河村回来,面色一直不太好。他以前身体也看着有些弱,但不像这两天似得,整个人都迅速的垮了下来,唯有在镜头前才能焕发出一点精神气。“你想问关于小兴的事对吗?”
邹成渝没回答。
梁振也不在意他的沉默,自顾自的道:“他是我弟弟,全名梁兴。成渝,你见过他了是不是,是了,早在之前公司的电梯里时,我就知道,你是能看见的。”
“我家里的情况想必你也多少了解些了。我父母都是农村人,他们那一辈,骨子里就重男轻女,总觉得不生个儿子,老了就没有依靠。我母亲连生了三个都是女孩,村子里的人都在讲她的闲话。她要强,越是这样越要生,也许老天有眼,也许是别的什么,总之她终于生下一个儿子,就是我。”
“我在三岁前,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全家人都围着我转,我对那时的记忆不算深,但至少是能回忆起那种幸福的滋味。直到我有次生病,被送到医院,检查出我心脏有毛病。你能想象吗,我父母的脸色,不是那种听到孩子身体不好而有的担忧,而是不甘,愁怨。大概他们原本以为生了男孩就高枕无忧了,没想到却是个病秧子,将来别说给他们养老了,指不定还要拖累他们。”
“从那以后,他们面对我的态度也不再一样了,我知道,他们是又想在生一个。几个姐姐对我一般般,以前父母宠我,她们也宠。现在父母不理会我了,她们也不理会我。她们三个抱成一团,只有我每天孤伶伶一个人,唯一还不错的是,我还能吃上口热饭热菜。但那种被漠视的感觉,你根本无法感受。那时候我才四五岁,心里像是有个洞,空荡荡的刮着冷风。我不知道心脏不好代表什么,只知道,我从那以后就没再出过家门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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