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气,这几天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可如今也不是过分责难他的时候,便问:“你们口口声声靡初并非死于自裁而是他杀,那么到底是谁,可查出来了?”
怪异的,萧衍竟抬起头和怀淑交换了神色,而后几分犹豫,几分忧虑地冲我道:“孝钰,你要答应我,万不能冲动。”
看上去,是要对我和盘托出了,可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光景。
“其实这事从头到尾都是冲着顾长青来得,不过是借了靡初的手,那个偷偷和端綦姑姑联络的侍女可大有来头,顺藤摸瓜,查到了海陵东阁的身上。”
海陵东阁,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我有些疑惑,“那不是尹氏旧部所创吗?”
怀淑摇头,却不说话,只眸色幽深地看了看萧衍。
萧衍目光渺远,像是开始回忆往事,语带叹息:“三年前,你和莫九鸢误打误撞进了海陵东阁,后来你跟我说了它的存在,我派人去抄,却扑了空。从那时起,海陵东阁几乎是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直到……玄贞元年。安阳姑姑和姑父死后,我派去同安郡驿馆查探的人来回,说是沈家一家人遇害的前一晚曾有神秘人先去见过姑父,端茶倒水的驿官隐约听到姑父怒称他们为海陵东阁的走狗,双方不欢而散。而这之后,有人亲眼看见还是那群人尾随沈家人出了驿馆一路往南,驿官见过他们随身带的武器是弯月刀,而御医查过尸体,沈家人还有我派去的暗卫都是被弯月刀所杀。”
我飞快地转动脑子,消化着他的话,轻声问:“你既然早就查到了我父母是被海陵东阁所害,为什么不告诉我?”
“知道又如何?这海陵东阁就像是一座隐没在云端的空中楼阁,任我费尽心力也摸不清它的来历。况且……我刚一查到,正赶上你怒气冲冲地来向我兴师问罪,那时我跟你说了你多半也不会信,还会觉得我是在想法儿推脱自己。”
想起那段相互猜忌、彼此伤害的尘光,一时五味陈杂。
怀淑凝视着我的脸,温和道:“这你不能怪衍儿,换做是我,我也不会贸然告诉你真相。”
我抬眸看他:“那么怀淑哥哥呢,你又知道些什么?”
他一怔,手指抚上乌金铜面具,道:“我是比你们知道的多一些,这号称尹氏旧部的海陵东阁既不是我所创,也不是季将军所创,始终如坠迷雾里。可我得到了姑父生前的手札,却发现他已在探查这海陵东阁,包括当年失踪的晏马台旧将,那个经意清之手查过的左都御史之死,都跟海陵东阿脱不了关系。姑父甚至还查过卷宗,发觉海陵东阁所杀朝廷命官都是姜弥一党,但古怪的是,都是跟当年尹氏之案有所瓜葛的党羽,正鼎盛时不杀,平步青云时不杀,偏偏等到将要致仕离京时才杀。”
他言语舒缓,娓娓道来,我听出了端倪,“你的意思是,这海陵东阁原本就跟尹氏没什么干系,纯属是姜弥用来杀人灭口的工具?”
怀淑说:“我跟衍儿一开始只是怀疑,可是靡初的事情一出,几乎可以肯定了。当年姑父应该也猜到了,他在同安给衍儿发出那封八百里加紧奏疏应该就是要提醒衍儿小心提防。恐怕,也正是这封奏疏,给沈家招来了灭门之灾。”
第135章
我尽力压制胸前气息翻涌,可声音还是颤抖的:“也就是说,我父母和意初就是被姜弥害死的?”
檀香丝丝迢迢,如笼了一层轻薄的烟纱。
萧衍沉煦地看我,半晌无言。还是怀淑沉不住,道:“你不要为难衍儿,现在不是除姜弥的好时机,依衍儿现如今的实力,虽有胜算,但却没有十足的胜算。”
我问怀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在洛州?为什么那时候不告诉我?”声音略显尖啸,传入怀淑耳中惹得他一阵慌乱,“那时我只是怀疑,并非十分肯定。我还以为是季将军想要向姑父寻仇……”
“怀淑!”我及时截断他的话,他一怔,倏然意识到自己言语有失,脸色一瞬晦白,小心翼翼地看向萧衍。
萧衍坐得端正,目光沉幽深邃,视线点一点怀淑,又点了点我,最后收回来,落在茶瓯碎瓷上,“你们要是这样,那可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抬起胳膊,支着脑侧,睨了怀淑一眼,他显得左右为难,坐卧不安,望着萧衍,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重帷深绣,上面的栀子花缕着银线,添上了几分明媚雍华。“要不……”怀淑迟疑着看我,“衍儿早晚得知道。”
我将胳膊收起来,察觉到萧衍目光灼灼正凝视着我,一眨不眨。
“当年父亲奉命前往晏马台督运粮草,其实是向姜弥派去的探子报信,尹太尉暗令季康子率军借道落马川夜袭突厥左翼,这本是军情机密,只有父亲、尹太尉和季将军知道,父亲把它泄露给姜弥后,姜弥便派杀人在落马川截杀了季康子大军。那地方地势险要,易攻难守又是黑夜,猝不及防遇袭,大军几乎全军覆没,后来他以鄯州守军之名大开鄯州城门,引突厥军入,迅疾占领了城墉。”我胸口有些许闷滞,看向萧衍:“这就是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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