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变,“什么意思?”
宋灵均将手镯交到内侍手里,由他呈给萧衍。
“陛下可觉得这手镯眼熟?”
萧衍拿起左右翻看了一会儿,“宫中这样式样的手镯比比皆是,朕看着都差不多。”宋灵均道:“宫制的自然都差不多,可若是赏赐给外府诸位亲王、公主家里的,据臣所知,送到内侍监登册时会在上面刻字以便区分,万一将来遗失也有迹可循。”
闻言,萧衍倒是熟门熟路地把手镯翻过来,去看内壁,指腹比着内壁转了一圈,陡然停在一处,调整角度仔细看了看,凤眸微瞠,“沈?”
“此乃上等赤金嵌宝手镯,宫中赏赐夙来分品阶,非皇亲国戚,恐怕得是有重大功勋的朝臣才能得此赏赐吧。举朝望之,除了吴越沈氏,并没有第二家姓沈的能得此殊荣。”
萧衍默不作声地往屏风这边看了看,“那又如何?”
“陛下令臣查找当年旧人,甚是不巧,臣查到了一个当年在雪魄殿当差的老太监身上。他对当年之事所知不多,却记得一件在清嘉五年发生的极其古怪的事。当年宫中千钧一万之际,这个老太监却奉紫苏小姐之名带着侍卫去杀了一个在东宫当差的宫女,杀人之后匆匆掩埋在上林苑后的梅园里。当年因祸乱,走失了许多宫人内侍,再加上祸起东宫,本就混乱,所以也没有人去注意一个身份低微的宫女。至于后来,紫苏姑娘到底没有练就她父亲的周密与阴狠,未将当年涉事之人灭口,所以才能让臣查到这些事。陛下手中的这枚手镯,便是臣命人将那无辜殒命的宫女从梅花园里挖出来,在她的尸骨间发现的。”
“这手镯在她胸骨与肋骨之间,想来生前不是戴在腕间,而是揣在怀里的。若是早就得了赏赐,应该不会揣着这么贵重的东西到处走,所以很有可能是她死前刚得的赏赐。而臣查阅了当年的东宫起居注,祸乱前后并没有沈氏人入谒的痕迹……”
萧衍静默了一会儿,问:“那又是谁给她的?”
“臣本也疑惑,可再仔细翻看那本起居注,有细微的被人修改过的痕迹。臣向……”宋灵均蓦然住口,抬头看了萧衍一眼,深意满溢,似乎在寻求心照不宣的回应。萧衍冲她略微点了点头,她继续道:“臣求证过,当年的沈贵女也就是皇后在尹氏封锁宫闱的那一日去过东宫,之所以起居注上没有,恐怕是昭德太子高瞻远瞩,怕牵连沈氏特意让人抹去了。”
萧衍歪头看向我这里,隔着一道屏风,他的视线缠黏,宛如千万道丝线。
“当日皇后恰在东宫,而东宫的宫女又得了皇后的手镯,偏偏紫苏姑娘在外敌环伺之际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杀这个宫女,陛下,您英明睿智,怕不需臣多言。”
姜紫苏咬牙,犹如雨中花蝶般楚楚可怜,“表哥,这分明是他胡言乱语,真是我指使人杀的又如何,我就是看这个宫女不顺眼,杀了又……”
“姜紫苏!”萧衍一反常态的冷冽,盯着她:“你自己说,说实话,这是为了你好。”
她紫色绸衣领上缀着雪白的狐毛,凄清素淡,映衬得她的面容也越发苍白,她眸光哀怨的与萧衍对视了许久,恍然笑了:“你心里是不是在盼着,救你的人不是我,是她。那又怎么样,她那时还是萧怀淑的未婚妻子,却生出二心要宫女向你报信。这算什么?她如今成了你的妻子,对你一心一意了吗?哼,秉性如此,爱左摇右摆,四处撒网,不管你们斗的如何惨烈,她是不吃亏的。”
我紧抓住薄绢屏风的边框,那凸起的纹络在我手心里深印下,硌得生疼。
不知是不是听错了,萧衍的声音竟发颤:“这么说,你承认了?”
姜紫苏缄默不语,宋灵均上前一步:“陛下……”萧衍冲她摆了摆手,像是耗尽了心力一般,疲然无力地说:“你们退下。”
这殿中很安静,风檐下有碎雪扑簌簌落下。我从屏风后出来,萧衍将胳膊肘靠在案桌上歪头看我,我从未在他的脸上看见过这样的神情。
他的视线紧盯着我,吩咐身后内侍退下。
“我……我不知道你一直被姜紫苏误导了,你不想我提关于怀淑的事,我也不敢提。”
他耐心地等我说完,问:“我记得那时候你有近一年没有进宫了,为什么会在尹氏封锁宫闱那日去东宫?”
我垂眸,说:“我想去找怀淑哥哥,请他向先帝进言,取消我们的婚事。”
萧衍的声音依旧温煦,“为什么?”
我站在御案旁,垂眸盯着他的眼睛:“你说呢?”
他慢慢地撩开衣袂,从龙椅上站起来,走到我跟前,浅笑:“我说?你让我说,让我猜,孝钰,你知不知道,我根本没有这个本事去平心静气地猜度你的心意,哪怕你的整副心神都在我这里,可只要有丝毫的偏斜到了别处,我就会抑制不住往最坏的地方去想。”
“可我也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之所以会有偏斜,是因为我欠他的,我们都欠他的……”萧衍陡然倾身将我揽住入怀中。
怀间的温热悄然蔓延,缭绕在襟侧,他说:“沈孝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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