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刘晟精神不好的原因,想了想觉得他实在不擅长猜这些心思,陆艺华干脆撂下不提,只是每日里来医院陪着刘晟养病,不让他自己太孤单。
妘芳推开门进来时,陆艺华正与刘晟挤在一张床上看书,妘芳一看就笑了出来,提着做好的汤走进屋子,顺手关上门,道:“哟,我说咱们陆将军怎么好些日子不见人了,原来是在这儿享福呢!如今咱们可都是忙得脚不沾地,正则这里倒是一块儿清净地。”
妘芳的这种腔调陆艺华早听得多了,刘晟经过这么些年的磨练,也不再是如当初刚毕业那会儿听到什么都面红耳赤,看到妘芳过来,他放下手中的书,笑着和她打招呼:“芳姐怎么这时候来了,我听说情报处这段日子正忙得厉害,有时间还不如自己多休息。”
刘晟所住的病房很不错,是个单间,病房分两部分,中间用一道约一米宽的镂空隔断分开,外面是一间小的会客厅,里面才是病房。小会客厅里东西也算齐全,妘芳眼波一转,将手里提着的羹汤放在茶几上,这才转过隔断,进了那间病房,上上下下打量了陆艺华好些时候,直到陆艺华自己都认为自己哪里不对,低下头往身上看时,妘芳才一拍手笑道:“我说我听着哪里不对,原来是这样。”
陆艺华不明就里,疑惑道:“什么?”
妘芳道:“可不是不对么?你想想,正则可还要比你大一岁,连正则都要叫我一声芳姐,但你这个从小和我一块儿长大的可没这么叫过我一次。”
陆艺华抬眼看着妘芳,笑眯眯道,“那是,我今年都三十了,叫你芳姐你不嫌自己老了?”
妘芳一噎,瞪了陆艺华一眼,啧啧道:“这么说也是,人正则比你还要大一岁呢,你瞅瞅,你都老成什么样儿了,叫我姐我都不敢答应。”说完,她转身又出去了,陆艺华见她坐在沙发上,也从床上下来。现在是白天,他一身衣裳本就穿的齐整,现在稍稍整理就出去了。
妘芳正拿着摆在桌上的一张纸看,见陆艺华出来,就问道:“这是什么?怎么列了这么多东西?”
“哦,这个是古董。”说完,见妘芳撇撇嘴,陆艺华又道,“重庆这段日子虽然平安了些,但时不时的轰炸还有,正则如今伤势也稳定了,我想着先和他回绵城一趟,这些是要准备给我家老爷子的寿礼。对了!”陆艺华从他手中拿过那张礼单,问道,“今年你去不去?”
“寿礼!”妘芳一拍手道,“忙得我差点将这个事儿忘了,我估计没时间回去,况且照我的身份,也不方便参加那些宴会。与其以歌女的身份去给他老人家添堵,我还不如搁这儿办好礼物让你带回去。”
陆艺华沉默了一下,说道:“你现在这个身份不比上海,上海那个毕竟不如现在这个招眼,全身而退很容易。我一直都没问,你怎么就选了这个招眼的身份做掩护?以后的路可想好了?”
“全身而退?我这次根本就没想过全身而退,等再做几年,我说不定就要退休,正是想到这里我才弄这么大动静。”妘芳不欲多说,转而问道,“你这么离开,难道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反正军务也不急,我也正好能歇歇。”
“军务不急?” 妘芳抬眼看他,“胡寿山如今刚刚坐上三十四集团军总司令的职,你这么闭着怕是不行吧?”
陆艺华笑了笑,意味不明道:“为什么不行?前一段我要休假那有正当理由,忙了一年,我总不能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一次回来,正则这么重的伤,我放心不下也情有可原,寿山想必也不会多想。”
妘芳皱眉道:“胡寿山与你关系好,他也了解你为人随性,自然不会多想,但你那位校长呢?”
陆艺华一愣,转头去看妘芳,还未等他说话,就听刘晟道:“委座要多想的话,说不定不仅对敬安无害,还会有利。”
妘芳不明道:“怎么说?”
刘晟道:“胡寿山得委员长宠信,算得上黄埔系兵权最终的一人,但敬安也不逊色啊,委员长虽信任他,却也只是只信不宠。敬安手中的权利如今看去,恐怕也是胡寿山之后第一人。”
说完,他见陆艺华面色恍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就接着道:“敬安身在局中,或许想的不明白,但你想想,胡寿山得到那么大的宠信,军功也不逊色,再加上他又是黄埔出身,更是委员长最愿意提拔的浙江人,他虽然位高权重,但现在他可已经四十多了。”刘晟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如今敬安才刚刚三十岁。
这一句话显然提到了最重要的一点,陆艺华突然发觉他将年龄这条忽略了。
因为活过一世的缘故,前世里陆艺华一样是少年高位,半辈子都握着兵权。临死之前他更是主政西南,政权兵权一手抓,猛的回到现在,升任集团军副司令的时间虽然比前世早了将近一年,但他真没觉得手里权利多大,也就不自觉地将这些事情忽视了。
算了算,陆艺华觉得,加上他那一众同学,他还真算是年轻的。
妘芳见陆艺华神色不明,看了刘晟一眼,又伸手推了陆艺华的胳膊一下,陆艺华这才回过神,见妘芳疑惑的眼神,他忽而道:“唔……我只是突然发现我还这么年轻啊。”
这一回,陆艺华的假批得比上次还要快。
胡寿山如今一门心思整顿地三十四集团军军务,陆艺华这时候离开对他其实也有好处。毕竟陆艺华的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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