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米的斗志也被激发了出来,他紧紧咬住牙关,肩膀连带着手腕瞬间便暴起了青筋,他的皮肤偏向麦色,盈先生的皮肤却是被晕染开来的惨白,两种颜色在对比中互相压榨,何米的恐惧与疑惑被转化成了熊熊燃烧的怒火,他像对待阶级敌人一般紧紧盯着盈先生的手腕,斗志像泉眼从腕中翻涌出去。
何米紧紧盯着两人连接在一起的手掌,盈先生原本是迷茫地将手支在桌子上,像看猴戏一样随意支着脑袋,随着何米渐渐认真,盈先生眼中也随之汇聚起了许多光芒,原本半弯着的腰也跟着坐直了一点。
两人就这么来回角力,何米头冒青筋,脸冒红光。
盈先生哈欠连天,睡眼惺忪。
何米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手掌都握的通红,盈先生的手腕依旧纹丝不动,何米好像蜉蝣去撼动大树,那点力量就像鸡蛋撞上石头,噗碌碌流出了一地蛋液。
这人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何米一句话还没想完,整个人就从椅子上被拎了起来,盈先生半点怜香惜米的情趣也没有,他手臂一弯,何米就被他像扛麻袋一般甩在了肩上,何米一把老腰几乎被折成两段,鼻子更是以抛物线的角度呈重力下落趋势,恰巧撞在了盈先生的下体上。
啊啊好疼。
啊啊为什么是硬的。
啊啊盈先生的二弟是金刚葫芦娃吗?!
何米被撞出了满眼的泪光,他倒挂在这人背上,整个人头晕目眩地被晃了不知多久,直到感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眼里那点水光都混在里面被蒸腾开来的时候,他才隐约感到新世界的大门被开启了——这别墅里居然还有温泉?
等等水是从哪儿引的电是怎么买的火是怎么烧的钱是怎么来的?
何米的小市民牌生意经立即启动,他两眼霹雳啪啦的晃算盘,成千上万的数字在里面飞速晃动,盈先生自然不管他在干什么,而是手腕一扬,就将何米轻飘飘地扔了出去。
轻飘飘是指盈先生所用的力气,而不是指何米落在水面上所造成的冲击力。
事实上,何米像个炮弹被人一把引爆在了河里,落水之时,炮弹眼里的算盘还在剧烈地抖动。
咕噜噜——
救命——
搞什么——
我不会游泳——
医保卡还没签字不知道有没有法律效力——
冯妈妈——
家政服务中心的朋友们,再见了——
“哗啦——”
何米被人一把拉出了水面。
他愣了一下,水流汇成小溪蛰进了他的眼睛,第一个念头居然是想哭。
简直是莫名其妙,看他这么不顺眼的话,直接辞掉他就可以了啊。
大男人一个,哭什么的实在太可笑了啊。
于是他只得伏在池边剧烈地咳嗽,眼泪和着鼻涕一起往下淌,胸腹中不知被灌进了多少水,满脸满头都是湿淋淋的,裹满了水汽的头发牢牢贴在颊边,给他平添了一抹脆弱的神色。
盈先生早就不知去向了。
【“对了,他今天晚上回来的话可能要去洗澡,就算他呆在水池里不出来,你也不用下去救他。”】谁会去救他啊。
混蛋。
何米哆哆嗦嗦地攀着池壁往上爬,这池壁湿滑,石块根本不给人着力的点,温泉水又十分的烫,蒸腾起的雾气把这里包裹成了一个蓬莱仙境,那些阴凉湿冷的腐气似乎不敢踏足这里,何米即便恼怒也不得不承认,这池水让人感觉舒服,他并不想离开这里。
于是他开始打量四周,这温泉所在的空间足有二百平米,修缮一般但是水源清澈,四角龙头源源不断地吐出水流,这里四周都雕绘着不知名的壁画,那些壁画看上去也是年代久远,连颜色都因日复一日暴露的在外,而没有了最初的灵气。
他正想爬起来去探个究竟,远处的水波突然一荡,流纹呈漩涡从中心向外扩散,碧色的清泉在泉眼处向外翻涌,一个身影如跃起的鱼从水底破浪而出,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满头金发泼开水雾,在满室醺然中划出耀眼孤线——随着最后一次扑打在水面上的声响,一个赤裸强健的身影突然从水中立了起来。
这人身高足有一米九以上,流金长发紧紧贴在腰间,偏白的皮肤肌肉匀称,胸肌和腹肌被雕刻的颇为整齐,原本那些污泥散尽之后,那头和瞳仁同色的金发就显得十分张扬,隐在发丝下的脸棱角分明,嘴唇削薄,颧骨和下颚线条冷硬,散发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凌厉。
何米不自觉咽了一口唾沫。
水流沿着那人的人鱼线往下涌去,顺着结实的大腿曲线毫不羞耻地向下淌,乖乖趴伏在体毛中的二弟懒洋洋地动了一动,似乎因为被吵到休眠而感到不爽。
那巨物即使没有动弹,看着也是紫黑粗壮,青筋暴起,一看就是根身经百战的屌。
何米马上就想到了他的鼻子刚刚和这二弟的亲密接触——然后他脸就青了。
似乎是因为这池水抚慰了盈先生的暴躁,他阴郁的气息比刚刚减轻不少,整个人也散发出了一种略微平和的气息。
即使以何米这么一个平民牌基佬的眼光来看,盈先生的长相也太过出色了。
不过,那什么世界第一的美貌七彩的眼泪宇宙第一富豪天凉王破等杰克苏形容词就算了吧。
而何米在偷偷摸摸地观察着盈先生,盈先生也在光明正大地视奸着何米。
这个两条腿行走的生物…和之前遇到的不太一样。
何米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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