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柳横波帮师哥洗完碗,自抱了毛绒老鼠,团到凉榻上。凉榻正对照壁,挂帘一歪,即可见李沉舟从外面进来,心里安坦。
厨房里,秦楼月收拾妥当了,独自站在檐下,望着满院的亭午的阳光发怔。他计数着日子,算着离他从北教场见康劫生回来已有几天;想着到现在都无消息,不知结果好还是坏。多过一天,忧虑便增添一分。每日出门上菜市,不是瞧见头发披散的老妇坐在家门口巴望,就是发见小西门一面又加了封锁了。临到这两日,情势变的越发得厉害,拎着菜口袋,能望见口子封锁处,头发花白的老人推着当值士兵的枪口,哭道:“让我再看一眼我的儿罢!他们说明天就要送他去前线了啊!”
市里一圈拦的封锁,外面的人难进来,里面的人难出去。进来出去,都要被细细查检,怕你偷带了什么壮丁离开,或是将已经定下的壮丁潜送回来。
一天热似一天,满城传的消息也一天坏似一天。好像的确是明天,被划成甲级壮丁的一批人要首先赴往鄂西,乙级壮丁暂留昆明。那么谁是甲级谁是乙级呢?又是一番众说纷纭,标准随众人的口舌变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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