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不可两人一块儿胡闹。
好在小猎豹在床上还是那样的令人满意,总能给他一连串的刺针般的惊喜,回荡在潮涨潮落的欲海里,李沉舟暂时忽略了柳五床下的乖张。说起来,他自己也是个慵懒的情人,热衷于随便易得的乐趣;偏叫他遇见怀里的东西,简直让他大伤脑筋,从来没这么费神过。想起前尘后路,将来种种,不知多少电闪雷鸣在前方候着,不管,先埋头溺会儿。他是有点累了,昨夜没有睡好,需用白天来弥补弥补……李沉舟揽着柳五一道歪在沙发上,脸贴脸摩了摩,眼帘就要阖上——
外头一声惊叫,是小妮子的,“坏蛋!坏蛋!李大哥揍死你!”
☆、波起波平
李沉舟霎时没了睡意,拔起身子走到廊上,向小妮子那变了调的发生处赶去。及至赶到,脚步还未刹稳,一个人影直直向自己投来,打着小旋儿地,更远些一个豪横的嗓门同时吼道:“还想抢过老子!美人归我了,哈哈!”
声音是熟悉的,片刻前才听过,再看手上接下的人,正是康劫生。此刻康副官半边脸微肿微红,额角也青了一块,李沉舟没来得及打问,那头小妮子再次尖叫:“李大哥打坏蛋!李大哥打坏蛋!”
随即他的一条腿被抱住。柳横波四肢着地,仿佛避难的小动物,连滚带爬到李沉舟脚下,带了哭音道:“李大哥,这大狗熊在师哥身上乱摸,还逼着师哥亲嘴儿……”
园径西首,康出渔肩上扛了洋锹,正领了好几个士兵赶来,“劫生、阿柳让开!让我来会会孟营长——”
可惜已经用不着了。李沉舟放稳了康劫生,上前两步,一手揪过灌木丛后边拖缠着秦楼月的孟东来,另一手上的拳头斜刺里击了出去!惦着不久前才收下的布料,他收了四五成的力,没有冲着下颌骨,只是对准了鼻子。孟东来“嗷”的一声向后飞扑,居然给他站住了。等其稳住身子,鼻下胸前已是两道红线,鼻梁骨似也不那么正直。
李沉舟一伸手,拉起草棵子里的秦楼月,还没怎地,身后一声羞恼不堪的大吼,“呔——这寡娘儿们我还非上不可了!团座说过,且看我的本事!”
裤裆膨胀着,土匪出身的孟营长肩背连番耸涌,脚下划开阵势,两个晃身,冲着李沉舟袭来。鼻血红红的,他双目也赤红赤红,除了一个白缎子般雅美的秦楼月,他谁也看不见,谁也记不得。
李沉舟心道,这人不像老四了,倒有朱大天王的遗风。便闻声换步,连环过人,瞅准孟东来前身一个空门,向右横臂出拳,“咚!”
紧跟着又是一声“咚”,更闷更沉,那是孟营长直直撞在凉亭前半坐着的石狮子上;腹上受“老狮子”的一记,腰椎受石头狮子的截挡,前后夹攻,孟东来五脏六腑且上且下,紊乱地互相压迫。隔了一秒,实在熬不过,腮帮子一鼓,口一张,“泼喇喇”吐了满阶,酸味刺鼻,闻者掩过身去。
“唉,唉!”康出渔用手扇风,很厌恶地,“吐哪儿不好,偏吐这人畜必经之地,晦气,晦气——”拄着洋锹,当即指挥两个小兵去给清理了。
小兵皆不情愿,都觉得这番处理秽物原是可以避免的,都怪孟营长调戏了不该调戏的秦老板。秦老板是康副官正在追求的,又是团座的相好一同带来的,康副官平易,团座的相好和蔼,那便只能是爱打骂人的孟营长的错。就是他的错!心里这么认定。
孟东来一屁股坐到阶上,坐在自己吐出的秽物旁边。眼里激出了泪,他半天缓不过来,脸色黄白地瞪着李沉舟,那个一两招就把自己抡得元气大伤的团座的相好。瞪了一会儿,他目光移向藏在众人之间的秦楼月,小拖油瓶在他边上,另一边是那小白脸康劫生,还有那姓康的老白脸——这么一看,这几个人倒有点像一家人的样子,是他这头野惯了的兽挤不进去的人家。咳喘着,一口酸水吐到草棵里,孟营长咧嘴龇牙,他是不甘心的,可今日却再也无力继续了,不过……
他紧紧地灼着秦楼月,灼着那枝香气并不浓烈却将他撩得夜不能寐的花。他搞不大懂,为何自己就被这个寡娘们儿似的男人牵引了魂,自从那晚在小吉坡乍见,一团香气就裹住了他,秦楼月的香气。他认定这香气是勾引的表示,便抓住了机会来撩骚,可是秦老板又是不从的,真是邪了太上老君的门儿了——你他娘的不从老子向老子发散什么情香!才不管,兽/欲已起,宜疏不宜堵,孟东来本想借此次跟柳五拜礼的机会,跑来北教场一亲芳泽。他之前探过柳五的口气,知道柳五对这寡娘儿们是没有兴趣的,这就好办多了,整个昆明,他也就对柳五畏上几分,其余的都是地上爬的虫,用脚碾一碾就行了。从柳五那边过来,他满园子地搜找秦楼月,知道这寡娘儿们一定在干娘们儿的活计。可给他猜对,凉亭那一侧向阳的地上,秦楼月正晒开了几床被子,拿着长拍不断拍打。他心头一喜,就要过去,不想被子一掀,另一人从被面一侧钻到这头,口中亲密道:“阿秦,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跟你在一起,就是欢喜。”一只手便握住了秦楼月的。
孟东来嘴里一干,胸中火起。定睛一看,他娘的是老康家的崽子,裆里的毛不定都没长好,就来跟他抢美人了!
四颗犬齿上下咕兹,这头姓孟的常年在山林里奔走过活的兽隐在枝叶纵横处,眼冒绿光地盯着秦楼月试图摆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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