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这话听起来对,却又不对。”萧谅说道。
“哦?何以见得?”季朗风挥手之间,已请萧谅众人请入大堂,也早有家仆上来,帮季澜收拾伤口。只那云昭还跪在外面,萧谅也不说免礼,便只能在原地等着。
“本王自小体弱,现如今久病初愈,便是学武也如季澜所说,错过了最好的学武时间,只求强身健体,不求武艺超群。再者,本王乃皇子,从不缺人保护,何必亲自动手。当初本王受季澜跳湖相救之情,对他颇为感激,故而独独看中于他,求得父皇口谕,这才前来找他学武。父皇金口玉言,本王怎可再择良师?”萧谅抿了一口茶,说道。
季朗风听了,便知此事已然定下,便道:“是老臣失言,还望殿下恕罪。”
“太师何罪之有?好了,现在时候不早,本王也该回宫了。只有一件,希望太师莫要责怪季澜,他现在可是本王的挂名师父了。”
“老臣不敢。”
萧谅说着,便和绿袖一起出了大厅,就见云昭满脸通红跪在那里,他便挥手示意。云昭这才起身跟在后面,主仆三人,一路无话,坐了马车,回到宫里。
三人才进凤眠阁的大门,就见张公公正从门内出来,惊得萧谅连忙问道:“张公公,出什么事了?”
“回禀殿下,徐公公刚才打水,失足摔倒,在这大冷天冻了半日才被发现,已经人事不省。刚才找了太监署的医丞来看诊,只不过怕是年老受冻,兼之大腿骨折,怕是难以熬过今晚。”那张公公说的时候,神色颇为郁悒,有些不同寻常的样子。
萧谅见了,便心中起疑,怎么徐公公才将母妃的遗书交给自己,转头就出事了,莫非父皇派人加害?是了,这张公公是父皇的贴身太监,从来不轻易离开,怎么这会儿专门会来看徐公公了,想必定是他受父皇旨意来杀人灭口。想到这里,萧谅心下大怒,却又无话可说。若要较真起来,父皇就是直接命人杖杀徐公公,他也是无可奈何的。现在只是用摔倒骨折,不做得太难看,保得自己颜面不损,也算仁至义尽了。
不过这个仁至义尽四个字才冒出来,萧谅心中仍是满心不悦,便说道:“徐公公不过是本王宫里一名老太监,何劳大内总管亲自来探望?本王代徐公公谢过你了。”
张公公看着他,似有话要说,半响,只是缓缓接口道:“殿下,徐公公怕当真熬不过这几天了,还望您善自珍重,别太难过。老奴告退。”
萧谅看他走远,二话不说,直奔徐公公平时睡的床榻。他深深后悔,刚才不该着急出去,给了他们机会寻徐公公下手,但想到就算不是现在,也是迟早的事,心中更觉无力。
“殿下,你回来了?”徐公公躺在床上,见萧谅来了,便想要起身行礼。
“不要多礼,本王这就派人去宣太医前来!”萧谅说着,便看向绿袖。
“万万不可,老奴不过是个太监,如何能惊动太医前来,这不合规矩。就是现在歇在凤眠阁内也是大为不妥的,若非老奴求了张公公,务必等殿下前来,让老奴再看一眼。老奴早就该前去太监署那边的病馆歇着了。”
“哼,不要提他,你老实告诉本王,是不是他们做了什么手脚,否则怎么会这么凑巧?跌得这么重?”
“绝无此事,老奴不过是一时不小心罢了。”徐公公连忙说道。
“好,既然你是不小心的,为何摔倒后,那张公公亲自来此,他平日一刻不离父皇身旁,今日没有旨意却在本王出宫之时前来,怎会这般凑巧?他一个大内总管,平日与你并无交情,难道还是专门来看你不成?”
“殿下此言差矣,老奴与他年纪相仿,当年他也只早了老奴一年入宫,而且是老奴同乡之人,并非毫无交情。杨大人之事,想必陛下还不知殿下已经了然于胸,是以老奴现在去了,也可以少些牵挂,也免得日后有人从老奴身上查出端倪。”
“徐公公,只要等到□□建成之日,本王自会带你和林公公一起出宫,到时候还怕这些吗?”萧谅着急起来。
“殿下忘了,太监是不可以出宫门的,唯有死时才可以被带出去。您当日说要带我等出宫,老奴感您盛情,但这不合宫规,怕是尚宫局断然不肯答应。”
“本王堂堂皇子,难道还怕了那尚宫局?”萧谅反问道。
“您自然是不怕的,但其他几个宫里的娘娘若起了议论,对殿下便大大不利。现下没了惠妃娘娘,魏王殿下又下落不明,陈王也不再来凤眠阁,还望殿下擅自珍重。”徐公公说着,便有些接不上气。
“你歇会儿,等明天再说吧。”萧谅心中大为酸楚,见此情景,知道张公公所言是真。
“恕老奴逾矩,还望殿下日后与赵王少些往来放好。”徐公公说道。
萧谅听了一愣,看他一脸辛苦,便说道:“本王记下了,徐公公你放下吧。”
外面小太监已经前来禀告,说道:“殿下,外面尚宫局的人来了,要抬徐公公去太监署。”
“哼,本王偏要他歇在这里又能如何?”萧谅心中愤然不悦,想他们定是见我可欺。
“殿下,何必为老奴与他们伤了和气。等日后迁去□□,也就省了这许多不自在了。老奴去了,殿下保重。”徐公公说着,便起身一拜,这才被人搀扶而去。
萧谅的眼泪簌簌落下,想到这些人一个个的离开,自己却束手无策,心下凄然。他不食晚膳,独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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