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希望的单恋了,因为他的浮木已经出现了,他所要做的只有牢牢抓紧那个能拯救他的人的手,再也不要放开。
他应该看的,在意的,只剩下那一个人。
一个人。
和陈靖告别后,赵桥开着车,发现天空中下起小雨,落在车窗玻璃上一层,模糊了车外的世界。霓虹灯被水珠的曲面折射成一片光怪陆离的彩色,也扭曲了世界的轮廓,让它变成了一个无限趋近于幻想世界里的城市。
他启动了雨刷,世界终于重新回归了原貌。
沿途的建筑熟悉又陌生,和他每天回家时看到的截然不同——他的目的地不是自己的家。他在做下这个决定的同时,手伸到口袋里,用力地握住了那片金属,用力到它的轮廓都被深深地烙在了皮肉上。
他知道这样很疯狂,但是就像周晟说的,他不得不。
不得不去尝试,不得不去做。
上周他站在满开的花里,远远看到严峻生和齐萱。他们在一起的画面刺痛了他的视网膜,他却强迫自己不得不看下去,看下去,然后做出决定。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因爱生妒,因妒生怖。
他只是在嫉妒齐萱可以在这个人身边,即使是当初赵时明把梁莘带到他的面前,他都没有这么清晰地感受过痛苦的存在。
等到他到严峻生家楼下,下车发现雨下大了一点。他没有在车里备一把伞的习惯,一直到进入建筑物的遮挡范围,他都是毫无保留地暴露在雨水中。
他这副模样差点吓到了一楼的物业,好在他手中的钥匙证明他确实是这里的住户,才让他们放行。物业问他需不需要提供一点临时的应急服务,被他恍若未闻地抛在了身后。
开门的时候他的手都在抖,抖得他差一点就握不住钥匙。
好不容易插进了锁孔,他还没扭动钥匙,门就被人打开了。
“严峻生,我能进来吗?”
不顾自己已经站在这里了的事实,他语调虚弱地向被惊动了的主人提问。
他的头发还在向下滴着水,漆黑的眼睛里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似乎是做好了会被拒绝的准备。严峻生牵着他的手拉他进来,在他身后将门关上,不顾他身上滴落的雨水会弄湿自己的地板。
“任何时候,只要你想。”
严峻生从头到尾都没有问他深夜造访的缘由,只是递给他一条毛巾让他擦擦湿漉漉的头发,再去洗个热水澡,别着凉了。
空气中弥漫着安神香木燃尽后的灰烬残香,赵桥睁开眼睛,凝视着眼前人苍白的脸孔。
记忆里漂亮到有几分模糊了性别的少年和眼前这个五官褪去了艳丽,变得成熟深邃的男人。他们的形象渐渐重叠在一起,变成了一个他爱着的模样。
这个形象无关许多东西,又和许多的东西有关。他唯一不会错认的就是,他不会后悔。
看到严峻生又要离去,他想都没想就抓住了他,挽留着他不要走。
“你想到哪里去了,”严峻生有点好笑地看他,耐心和他解释。“我是去给你拿换的衣服。”
“我知道,但是还是……不要走,听我说完。”
他必然察觉到了今夜赵桥的不同寻常,不再露出放松温柔的神情,而是皱着眉,安静地等待他说完要说的话。
“我想明白了,严峻生。我要的东西,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只是我当时没有看明白。”
赵桥从没试过和人这样明白清楚地剖析自己的情感,可是现在他不仅在做,对象还是严峻生。
“不是假的,也不是一时的迷惑,我不会后悔。”
他吞咽了一下,似乎是接下来要说的话无比艰难。
“我爱你。”
静寂长久地笼罩了他们,久到赵桥都开始不安。
是不是在他想明白的这段时间里,有什么东西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改变?
直到他看到严峻生动了一下,明显不是远离他的方向。
然后他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有人轻柔地蒙住了他的双眼,吻了他。
无声的,比什么都有效的答案。
天不亮的时分,赵桥突然从睡梦中醒来。
他睁开眼睛,周遭熟悉且陌生的摆设告诉他,他并不是在自己的卧室里。他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倒水喝,腰上搭着的属于另一个人手臂的重量却让他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昨夜他冒雨而来,不管不顾和严峻生告白的记忆在脑海里复苏。这些都是确实存在的,而并非黄粱一梦。严峻生没有拒绝他,或者说他从来没有真正的拒绝过他。
他再也没有退路了。这样的认知反而让他长久地安下心来。
他小心翼翼地换了个姿势,严峻生就在他不到一臂的地方,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很容易就能看出他睡得并不怎么安稳,好几次都像是要醒来。
睡着了的人的呼吸频率要比醒着的人要慢,赵桥下意识地放慢了自己吸气呼气的速度,好和另一个人的重合起来。一次,两次,原本还无比清醒的赵桥也犯起困,眼皮不住地往下坠。
静寂的卧室里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空调柔和的沙沙声和他们频率逐渐归一的呼吸声。
像是被黑暗的海浪吞没,赵桥又一次睡过去。
这一次赵桥醒来,身旁的床铺早已空了,只有凌乱的床单和薄毯证明这里确实是有过人的。
起床换好衣服后,他看了看时间,发现离他的上班时间还有两个多钟头。严峻生家离公司有点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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