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去,试图与他对视。可他的眼中没有目光,完全是一片茫茫的空。
天空的空。
楚泽绍没想到,穆世在这场轮 暴中最后的反应,竟是没有反应。
这让他觉得十分不快——心中几乎感到了一种奇妙的不适。他认为穆世至少应该呻吟两声,不是为了示弱,只因为他是个人,他应该对痛苦有所反抗。
弯腰伸手用力拍了拍穆世的面颊,他捏开了对方的嘴唇,将口中咬着的一点残余布条挖了出来。
穆世在张嘴的同时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
他又一次的晕厥了过去。
楚泽绍赶走了那队犯人。独自走出院门,他对一直背对院内的典狱长说道:“让医生给他上点药,以后不必管他——”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也不必照顾他……”
最后半句话是在他心里响起来的:“让他自生自灭吧!”
德堪之行
楚泽绍近来很忙。
他那位跟法文女教师私奔的内弟刚被捉了回来,正在家里寻死觅活。他岳父玉将军豪横了一辈子,唯独不能镇压这个独生儿子,只好把更豪横的女婿请来帮忙教子。楚泽绍的方法果然简单粗暴——他给了此内弟一个劈头盖脸的大嘴巴!
内弟名叫玉冰济,受到打击后立刻偃旗息鼓,窝在家里做失恋苦闷状。而楚泽绍在将其制服后,又接连召开了几天会议,把鲍上校派去了布确地区,充作自己的全权代理人。
鲍上校刚一动身,楚家的太太玉丹罕又闹上了病,整天头晕乏力作呕;开始时众人很兴奋,以为她是有了身孕,哪晓得经过几番诊治,才得知她所有的乃是流行感冒。
所以,等他的生活回复了常态之时,已是二十天之后了。
四月的利马城内,花草嫩芽开始有了生发的迹象,偶尔经过那日照充足的土地,就能看见星星点点若有若无的新绿;而一般的百姓也脱下了皮袍——经过整个秋冬的穿着,那皮袍大多都狼狈的不成形状了。
楚泽绍就在这样的好时节里坐上汽车出了城,直奔德堪监狱而去。
他想去瞧瞧穆世。
这场探望没有理由,他只是想去看他一眼,仅此而已。
话说回来,这简简单单的一个“想”就比什么动机都了不得,这个“想”可以让他接连几天的坐卧不安,就跟鸦片鬼犯了瘾头一样,抓心挠肝的非得满足了这个“想”不可。
此刻他站在了监狱内的一棵老树后面,歪着头望向前方那由铁丝网围成的一块空场。而为他领路的典狱长等人则被两名卫兵无声的隔离到了后方,不晓得他这是在窥视着什么。
空场门口坐着一名懒洋洋的狱卒,而场内四面摆着破损严重的木制长椅;东西两边各有一个篮球架,还是当年法国人的遗留。
现在正是犯人去采石场上工的时候,能在空场内流连的家伙如果不是重病号,便是严重的伤残人士——当然其中也夹杂着几位霸道之徒,因和狱卒混出了交情,便隔三差五的装病,跑来此地偷懒晒太阳。
他看到了穆世。
穆世孤伶伶的坐在角落处的长椅上,微微仰头望着铁丝网上方的天空,姿态是非常的寂寞。
对角处围了一群人在高谈阔论,不知说到了什么笑话,忽然就集体爆发出了一阵大笑。笑声中一个瘸腿男人站起来,对着一名青年弯下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方向正是朝着穆世。
那青年洋洋得意的站起来,一脚把这瘸子踢了个跟头,随即健步如飞的向穆世走去。
停在穆世身边,青年伸出一只手,举止轻佻的抬起了他的下巴,然后又说了一句什么。
楚泽绍大概猜出了那话的内容,因为穆世立刻就把头扭开,身体也瑟缩了一下,仿佛受了针刺。
青年满不在乎的在他身边挤着坐下来,开始对他上下其手的抚摸。而他也没有剧烈挣扎,只是低下头不住的往角落里躲,后来那青年索性揪住他的领口,探头过去在他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旁观的一群人开始唿哨笑叫,有人用本地土语喊了一句下流话,那青年就转身对他们用力一招手,并且大喊着呼唤了一声。有几人应声起身走过去,竟把穆世包围了起来。
从疏落人墙的缝隙中,楚泽绍看见领头的那名青年已经将穆世按倒在了长椅上。
楚泽绍真没料到自己会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回过头去,他恶狠狠的瞪了典狱长一眼,下意识的就来了一句:“你的犯人都要变成免费男妓了!”
典狱长忽然听到了这样严重的话,真是吓了一跳。连跑几步赶上来,他一眼看清了铁丝网内即将发生的轮 暴,连忙不等楚泽绍多说,立刻一边前行一边指着守门狱卒大骂起来。而狱卒和铁丝网内的犯人们骤然听到了典狱长的呵斥,也都在大惊之下各归各位,一起老实起来。
典狱长拔出手枪敲了狱卒的脑袋,又命狱卒将里面那帮游手好闲之徒编成一队带走。场地之内顿时就只剩下穆世同一名没有左腿的老头子;而那老头子见势不妙,也拄着根粗树枝,一跳一跳的随着队伍溜走了。
清空了场地后,典狱长便识相的悄悄退下了。
楚泽绍走进铁丝网内时,穆世已经整理好了衣服,重新坐在了长椅上。
楚泽绍站在了他面前,居高临下而又语带讥讽的说道:“看来,你在这里很受欢迎嘛!”
穆世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并不作答。
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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