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过去,一是怕自己这半截身子会吓到她,二是摸不清对方又是只什么鬼。
“你过来吧,我……动不了。”女鬼的声音里含了一丝幽怨,八分寂寞。
云桑生出几分好奇,好奇的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只女鬼会在这种荒无鬼烟的地方呆着,而且还说自己动不了。难道同他一样也是只残疾鬼?或者是只草鬼?石头鬼?王八鬼?
“我知道……你一定不是他!”
不是谁?原来她是在这里等着谁吗?再等另一只草鬼?石头鬼?王八鬼?
“可是……你能让我看一眼吗?”
看一眼?看一眼也只能看见下半身,还是不要看的好!云桑深感委屈,自然不愿上前让那女鬼看上一眼。
正郁闷间,女鬼又说话了,“求求你了,我只看一眼便好。”
女鬼的声音里带了哭腔,害得云桑一阵自责,男子汉大丈夫不是应该怜香惜玉么?这么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人家?想到这里,云桑不由自主的朝前迈了几步。
河边的荒草晃了几晃,云桑停住了脚步。
他感知的没错,荒草丛中果真坐着一只披头撒发的女鬼。
时间仿佛静止,一时间四周安静的可怕,云桑知道是那女鬼正在无声的打量他,准确的说是在研究他的下半身。
“哈哈哈……哈哈哈……你……你怎么只剩下半个身子?”女鬼突然大笑不止,笑声里夹杂着无边的失落。
有什么好笑的?你有下半身不照样不能动?云桑觉得不爽,只有半个身子怎么了?自己鼓起勇气来叫你看,看了不仅不可怜我,竟然还敢笑话我?
“你是……是没脸来见我了么?”女鬼切齿的讽刺道。
云桑更是不爽了,原来是只神经鬼!白瞎耗费时间在这里陪她疯,还不如去寻寻自己的上半身呢!真没意思!云桑转身欲离开。
“你别走!别离开我,别走啊!”
女鬼忽然慌了,双手混乱的抓扯着身边的草茎,忘川河中也腾起一串串的水花。
云桑觉得莫名其妙的,这女鬼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像是只神经鬼却又心思澄明的。搞得他走也不是,留也不对。
踌躇不决间,又听那女鬼叫道:“只有下半身也好,看不到脸……看不到脸我反而不至绝望!是他也好不是他也罢,好歹给我留了念想!我……我等了你一千多年,你就不能留下来陪陪我?”
一千多年?那岂不成了鬼精了?一千多年的孤魂野鬼?要不是没有上半身,云桑非得仔细瞅瞅这千年女鬼究竟长什么样子。他现在是想走也走不成了,因为腿下的两只脚被那些荒草栓了个结结实实,动都不动不了。
那女鬼也因为不能移动,始终与云桑保持着一段距离,一直悲凄的呜咽着。
倘若还在阳间,云桑一定会被吓到,谁不怕听见女鬼哭?可这里是冥界,本来自己就是只鬼,所以不仅不觉得害怕,反而认为那女鬼哭的极是可怜。想安慰她几句却没有嘴,云桑就干干的杵在原地,任她呜呜咽咽的抽泣着。
……
“其实我知道你根本不是他,因为他当年是从河的对岸走的,而你却不是从河的对岸来的!可就算你不是从河的对岸来的,我却宁愿将你当做是从河对岸走掉的他……”
女鬼停止了抽泣,开始一字一句的述说起来。
云桑听着她的话,越听越是发懵,什么河的对岸走又河的对岸来?难道她等的那个真的是只王八精?可云桑不敢问,当然也因为他没有嘴。
“你答应过我你会回来接我的,或者回来陪我,但你食言了,你说话不算数,我恨你!”
女鬼有恨,看来还恨的不轻,却说的轻描淡写,仿佛那恨早已随着年轮变成了真正的过去。
“可我更恨我自己,早知如此,为何当初偏要嫁给你?”
原来这女鬼等的是她的丈夫,难道他丈夫是河里来的……!?
第39章 负心人
云桑郁闷的发狂,留却不想留,走又走不脱,那就只能听着吧。或许等她讲完后会放了自己,就算她不肯放,时间久了,七师兄与八师兄也必会寻到这里来。
云桑胡乱想着,那女鬼却并未在意他仅剩下的两条腿无聊的打了个圈儿,兀自疯言疯语一般的述说着。
“年方二八便嫁与你,燕尔新婚不过半载,你却要去从军,我任他什么战火燎原,管他什么国耻国殇,我不过是个弱质女流,只希望能安稳的相夫教子。可是你……你却执意要做什么大丈夫,说什么男儿志在千里。千里你是去了,可我的丈夫却没有了!”
说到此处,女鬼又抽泣不已。
云桑听的略明白了些,这女鬼原来是个被从军的丈夫抛弃的新婚不久的娘子,莫不是久盼丈夫未归或丈夫战死沙场,因而成了怨妇死后化成了怨鬼?
“自你离去后,只一年便音信全无,我为你贞守妇道孝敬二老整整二十余载,直到二老去世,我病入膏肓……你在哪儿啊?你究竟去了哪儿?你如果不打算再要我了,好歹也该给我捎个口信回来,不该让我等进这阴曹地府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云桑打圈儿的两条腿戳立成笔直,他听明白了,这女鬼的身世竟是这般可怜,可怜到他不忍再胡思乱想,油然而生的怜悯使云桑顿生严肃。她的丈夫果然负她不轻。
“我等不到你,你宁愿死在外边再也不回来了,我愿意原谅你的!那时我想,如果你已死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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