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侄女眼中的光瞬间消失,眼睛似乎也跟着缩了一圈,在大脸盘子上揉成一小团,吊梢着,让人看了十分不舒服,说出来的话更是叫人恨不得直接把她从楼上扔下去。
“哎哟表姑啊,小孩子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不懂事啊。买点东西给你你就感动的找不到北啦,不要忘了他的钱不就是你给的嘛。这套茶具不便宜吧,没个几十块买不下来吧。我跟你说啊,我们家臭小子要是敢这样乱花钱我非剁了他的手不可。”
茶具确是凌敬买给林秀俪的生日礼物,用的钱是自己赚的,茶具的价格是四位数,只不过怕林秀俪心疼,凌敬骗她是三位数出头。林秀俪也的确怪他乱花钱,不过打心眼里是高兴的。这种嗔怪是挟裹着自豪和满足感的,是因情感表达的内敛而做出的假意推脱。小辈记得长辈生日还给买礼物,说明心里记挂着长辈,虽然表现方式上存在差异,但长辈确确实实都是开心的,不管花的是谁的钱。显然这个林阿花除外,她的责怪由内而外,切切实实由恼火而来。
话不投机半句多,这是林秀俪第无数次试图让对方接受自己观点无果后得出的结论,于是默默闭嘴关上耳朵任由林阿花又发泄似的说了一通。
然而没多久,林阿花的注意又被别的吸引了,“哎哎哎,这画可是漂亮的很那。啊,表姑你不要告诉我,这是你自己绣的。表姑你还蛮厉害的嘛,你什么时候有空也给我绣一副啊。嗯……不行,你这个不够大,我要那种展开来能铺满一整面墙的那种。”
那副风骨独具的迎雪傲梅图确实是林秀俪一针一线绣的,画并不大,1*0.8米的样子,却花了她整整两年时间。凌敬不懂刺绣,只是听林秀俪的意思是因为她用了很多种手法,有的复杂的方法可能一小时都绣不了几针,而且为了保证丝线的质量和画面的可观性,没有印花,整个框架都是林秀俪一笔一划自己打上去的,同时为了让整幅画更加细腻逼真,用的绣线极细,与头发丝儿无异。
所谓慢工出细活,其实更确切的说,是慢工和苦工出细活,光是这不大的一副都耗了林秀俪这番心血,而且从前的时间也不像现下富余,都是在晚上不工作的时候挤出来的,说实话相当辛苦。现在这个脑子不知道是不是锈成一个“绣球”的林阿花竟然狮子大开口说要一整面墙,她是想让林秀俪把这辈子都耗在这上面吗……
林秀俪做了很久心理建设才耐住性子没有发火,只是口气已经有点硬邦邦的了,“不好意思啊表侄女,我现在既要赚钱养家,还要照顾两个孩子,实在抽不出时间。”
林阿花捂着嘴嗤嗤的笑了,笑得像个发癫的胖老鼠,“哈哈哈,表姑你当我傻啊,以前你不用照顾?你现在抽不出时间,以前怎么就抽的出来了。”
“林阿姨。”凌敬冷冷开口,“你此行的目的就是搜刮我们家的物品以及压榨我奶奶的劳动力吗?”
林秀俪将那双小眼睛聚焦在凌敬身上,不论过多久,看到“岳林静”脱胎换骨而且越变越好,心里还是很不爽,吃了屎一样难受,“表侄啊,你也是在一中上学的呀,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呀,读书读傻了吧。我和你表弟这次是特地登门拜访来看看表姑、你和……你们的,喏,我们还带了礼物的。”那个停顿蕴藏着说不清的鄙夷和嫌弃,也幸亏她没说出什么来,否则已经被轰出大门了。但心里的话已经全然反映在了脸上。至于那两箱所谓的礼物,不提也罢。
凌敬笑了,冰冷的不含任何温度,“不若明天我们全家也登门拜访好好回谢你?”
想想自己家那一屋子值钱玩意儿,以及林悦见那个脑子有病的傻子,林阿花顿时闭上嘴不敢说话了。
事情还要从早上说起。
凌晨,天微亮,世界还很安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便把他们全家吵醒了。听这动静,感觉不是地震就是火灾。
凌敬房间离门最近,加之手脚最快,第一个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女一男,年纪差了小两轮,看着像母子,脸却是全然陌生的。
顾忌着自身记忆的残缺,凌敬不敢妄下断论,没想到那个胖胖的女人开口就给他当头一棒,“哎,你谁家的孩子啊?怎么在咱家。”
“……”不分青红皂白的理所当然和没理没据的颐指气使,加上带着乡音的粗俗语气、尖酸的外表和毫无品味的打扮,让凌敬对这个人的第一印象就跌至谷底。面上依旧保持不动声色的良好教养,“我是岳林静,这里确实是我家,请问您是哪位?”
“啊!”女人短促的叫了一声,声音洪亮传遍十里八乡,见鬼一样的惊诧模样十足像是刚刚目睹了一场十车相撞的连环车祸。“你就是静静啊?哎哟哟,可不得了了,那会儿那个又黑又丑的胖子现在变得人模狗样了啊。都说女大十八变,这男孩子也可以变这么多啊?哎,静静,你不会其实是女孩子吧?或者你是去整容了?哎哟,那可使不得,现在不比好几十年前,到处都是整的,现在整容那是犯法的呀。你整没整啊?你要是整了表姑劝你还是早点去自首吧……”
凌敬面无表情,忍着把门砸她脸上的冲动。
“哎,我说你这孩子,说老半天了,你怎么还不请我进去啊,太不懂事了。”
“奥,是阿花啊。”正当凌敬准备付诸实践时,林秀俪出来了,沉缓的语速和缓柔的声音在那个什么阿花的衬托下宛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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