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若松忽然很想看一看,这双漂亮的眼睛,如果散发出光芒……会是怎样一种绝丽的景致?
黑、与白!
沐慈似黑夜中的月,却不是明月。
他更像是孤高淡漠地藏在夜空最深邃处的那枚隐月……让人无法接近,连看都看不通透。只在百年难得一遇的天地俱黑时,才惊鸿一现,光华粲然……
他忽然……很想……很想……
让这黑与白的辉映,爆发出七彩的光芒,哪怕短短一瞬,一定会成为永恒……
沐若松看得痴了……
沐慈轻声道谢,从椅子上站立,往后退了三步。
沐永瑾已经被安庆制住了。
因为永嘉公主擅闯的事件,沐慈在得知又将有陌生人到访,他没有办法拒绝的时候,就把养好皮外伤的安庆调到了身边,作为心腹近身保护。但刚才上课,安庆是不允许旁听的,所以一直守在殿外。
冲突爆发太快,安庆进书房需要时间,没来得及制止沐承瑾。
沐慈看安庆不畏惧沐承瑾背后权势,临事并不犹豫,忠心护主,就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能做指挥使了,也真认定了这个朝阳姐姐推荐,天授帝划拨给他的心腹。
沐慈赞许对安庆点头,微凉如水的目光淡淡盯着神色尴尬的卫终:“你要明白,左右……”
卫终无可抑制地颤抖,单膝对着沐慈弯了下去……
“站直!”沐慈轻道。
这不高不低的声音却如擂鼓,让卫终凛神,努力挺直了膝盖。
一个天授帝的心腹内侍,对着长乐王几乎跪下,让所有人感到极度的吃惊,甚至没想明白,为什么长乐王话还没说完,就能把卫终吓成这样。
虽然,看上去长乐王刚才淡淡盯着卫终说话样子,威势十足,让人不敢反抗。
卫终想哭了……
不,他想死!
让长乐王把“左右”后面“逢源”两个字说出来……他知道沐慈身边有暗卫的,他就真的就死定了,你造吗?
他是天授帝的心腹,奉圣命带着几个伺候人的侍读官,好吧,不管侍读官多么尊贵,都是来伺候长乐王的。结果,他不仅让伺候人的直接无礼到了长乐王头上,还动上手了……
他虽然只犹豫了一下,没敢按住寿王嫡子。
可是,你造吗?这罪名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不过是兄弟闹脾气,打打闹闹磕磕碰碰常有么,大人用不着当真管;往大了说,就是他卫终想左右逢源,对寿王……不管是忌惮还是别的,天授帝都会埋下猜疑的种子;再往大了,往天大说——要是沐承瑾有恶意呢?袖子里藏了一把匕首呢?不用推的直接捅人呢?
沐慈依然平静盯着卫终,却抬起一根手指,按在了自己的嘴唇上——我保持缄默,我不想要你的命!
卫终简直感激涕零……然后眯着眼,看向了罪魁祸首,寿王家的小子。
你以为就是小孩打闹,玛淡,差点害死老子你造么?
……
沐承瑾却不懂这么多弯弯绕,喷火的双眼瞪向沐慈,一张嘴来不及咒骂就被安庆给堵住了。沐承瑾拼命挣扎……凭他的父王对他的宠爱,寿王又是天授帝唯一的同母亲弟,他并不需要害怕一个冷宫皇子。
沐慈不问安庆,只云淡风轻问卫终:“这种情况,怎么处理?”
卫终哪里敢推脱,立即说:“以下位犯上位,宗室当发往宗正寺处置,杖责二十至四十。”
“你敢!”沐承瑾大吼。
沐永新想求情,被沐广悌拉住了。
沐若松想劝,寿王有兵有权,又是皇帝同母胞弟,与这样的实权王爷对上都不明智。
沐慈却不等这些人开口,问卫终:“他多大?”
“十五岁。”卫终小小耍滑头,报了个实岁,这熊孩子虚岁得加两岁哒。
“还没成年,罪减一等,把人押到外头去,通知皇帝叫他家长来领人。不听话就捆起来,但不要伤了他。”沐慈道,又指使卫终,“羽林卫不好碰他,你去!”
沐承瑾不知道这纯粹是少年犯待遇,只以为这个冷宫皇子怕了他父王,他心里得意极了,鄙视的小眼神如利剑,险些要把沐慈扎成蜂窝。当然也只是险些,沐慈只是像拂开飞灰般,摆了摆手,让安庆和卫终把人押出去。
沐若松看冲突消弭,以为沐慈也是明白利害关系的,就没有开口说话,静观其变。
沐承瑾被押出去,能听话才有鬼了,安庆没办法,找了绳子给卫终。卫终摸摸鼻子,只好认了,去捆人。
沐承瑾哪里受过这种侮辱?几乎要跳起来,可惜没办法挣脱卫终和安庆联手,三下五除二,果然被绑起来,还绑在了重华宫门口的大树上。
在场几人个侍读官候选人都不是笨的,简直就是惊奇了。
卫终和安庆是什么人,一个皇帝心腹,一个御林军羽林卫,不是成精就是精锐,居然肯为了长乐王,一丝犹豫都没有,就得罪了手握兵权的寿王?
卫终是有苦说不出。他哪里想得罪人哦。
得罪长乐王的人下场都不好,一个两个倒罢,可所有人都吃了亏,就一定不是单纯的运气问题了。
他衡量一下,相对寿王那个园林专家,他更不敢得罪的是皇帝心尖上的长乐王啊,尽管长乐王没病没权,可人家有脑子,说话总占理,嘴里喷毒皇帝都肯听。且卫终刚刚才逃过一劫,十分难得一贯什么都敢说的长乐王居然肯保持缄默,卫终哪里敢再去挑战长乐王的容忍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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