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更迭中被消磨殆尽……到最后,连自家文物都要去别国的博物馆花钱看。
这是华夏人心中永远的痛。
而华国历史上的无数次朝代更迭,文明被毁灭倒退,与一次一次的自然灾害紧密联系。
沐慈想要做点什么,想让大幸推迟甚至阻止这种毁灭。
……
很快,得到消息的天授帝匆匆下朝赶了过来,一脸焦急的模样。身后还跟着明显被磋磨了,十分憔悴的卫终。
天授帝忧心问:“真的就是因为牛乳没煮熟?”
“是啊,喝生水会病,生牛乳也一样。”沐慈道。
天授帝:“……是父皇没考虑全面。”坐到沐慈身边,爱怜地摸摸儿子更瘦的脸,“你不是倔牛儿么,父皇给你什么你就喝什么啊?问都不问。”
“问什么?您给我喝什么我不都得喝吗?”沐慈平静地看着天授帝,道,“生在帝王家,也挺倒霉的。”
嘴上说倒霉,目光依然没有什么悲喜。
天授帝:“……”这孩子就是太通透。他只能讪笑,当没听见,道:“那父皇让你喝药你怎么不喝?”
“怎么没喝,是受不住那味道,肠胃也不接纳,懒得折腾不肯喝的。你非要找人强灌,我不是也没反抗吗?”
牟渔:“……”记忆力太好的熊孩子什么的,神烦。
天授帝:“……总是你有理。”
但九郎肯解释,不像从前那样冷冰冰,天授帝就勉强接受了,听说沐慈肯吃蜜丸,就去小厅内看崔院使的蜜丸药方。
卫终诺诺在一旁随侍。
天授帝瞥他一眼:“怎么?心里对朕有怨气?”
卫终五体投地跪下:“小人不敢!”
“这回是朕错怪了你,但非常时期,朕也不得不小心。”
“小人明白!”
“朕希望你真的明白。”天授帝道。
卫终不敢回答,心里五味陈杂,他只明白了“关键时期陛下信任牟渔,不信任他”,其他的都已经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明白。
天授帝道:“念你也跟着朕十多年,朕就让你彻底明白一下。今天我若给九郎端来的不是生牛乳,是一壶玉泉春酿,九郎也会毫不犹豫灌下去的,他不会哭,不会怨,不会反抗。”
卫终不敢点头,跪着把头埋得更低。
天授帝半含无奈半含宠溺,笑了:“不是因为九郎相信我,只因他是个明白人,看的通透——他是皇子,所有的生死荣辱,皆来自于朕的一念之间。哭?怨?反抗?有什么用?谁叫他没生在百姓家,还有个官府能求告。既然生在帝王家,连求告都无门……”天授帝想着自己冤死的大哥,自己悲催的少年时代和机关算尽的青年时代,可不是如此么,只叹道,“朕那几个儿子,也就三郎稍微明白点儿。”
卫终总算明白了一点。
天授帝冷冷瞥他一眼:“你总觉得朕信任临渊超过你,眼红他成了朕的义子,那朕让临渊去赐酒,他毫不犹豫就应了,去做了,你呢?”
卫终才醍醐灌顶般,激灵灵打了个寒噤……
当时,他,害怕了。
为什么会害怕?
怕得罪皇子——未来可能的继承人。
想要留个后路。
直到此刻,卫终才心服口服,牟渔能得天授帝信任,实在是应得的。
牟渔只忠于皇帝,甚至……一点后路都没给自己留。
哦,不,留了一条的。
卫终低着头,用眼角余光瞥了眼合欢殿的寝殿,眯了眯眼。
……
天授帝看了药方,药性比较温和,又尝了几粒……味道还行,吃不出药味,心道:看来小倔牛儿的确是嘴刁,也受不住药性,不是故意不喝药自伤身体。
愁死了,这么个娇孩子,怎么养活啊!
第84章 遮风挡雨
十几日过去,雨势小了,洪峰已经退了,危机过去了。
天京城周边河川都堤防稳固,并没有发生险情,天授帝坐镇皇宫,严令臣子也不要有出逃的行为,天京城秩序井然,并没有出现恐慌。
再看各地,这回的夏汛太猛,共有十八处河道决口,这已经算好的了,去年一场小夏汛,决口都有十一处。所以此次朝廷几番组合拳下来,的确降低了洪灾的危害与损失。
且有“洪灾自救法”,又颁行“义商救灾策”,百姓联合自救,又得到及时的义商救助,没有死太多人。
政事堂此次效率极高,下发的“义商策”规章很快到达各地,斟酌人选,各灾区都派了机敏能干的两个官员,一做“义商策”督查使,一做监察御史。更兼牟渔这些天忙到飞起,动用了整个西河线的夜行卫暗桩,行暗访之责。
尽量避免第一次实施“义商策”出现登记混乱和手续缺少或官员耍手段抵制引起麻烦或损害商人利益,叫良策变成坏事的情况。
如果叫商人吃亏,那么下回救灾,就无人敢出头了。
救灾和灾后重建也交给了商人,周边的反馈说商人十分踊跃,夜行卫也反馈各地都没有出现多少流民,这就是“义商策”实为良策的铁证。
长乐王所画的“收取要验”表格,被政事堂改良,更符合各地所需,按各地执行的反馈又进行修改,更加完善,照表填入就是了。
这也是第一次大幸朝堂引入表格这种新奇的公文样式,因画表格的好处显而易见,首先户部的卢定国开始使用长乐王设计的适合户部结算的表格,还学会了柱状统计图,折线与圆形统计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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