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对自己,温声道:“我没有生气。”
沐若松小心看着沐慈。
沐慈轻柔抚平他的眉心:“我一早知道你的性子啊,你就是这样的人——总想着别人,没想过自己。说实话,这本就是你当初让我心疼,进而心动的特质,是你本性的一部分。你有这种想法,我不意外。只欣慰你肯事先与我商量,而不像从前一样,自己埋头往前冲。”
沐若松被沐慈说得心软,心喜,用力拥抱沐慈:“你答应了?”
沐慈摇头:“不同意。”
“可是……”
“没有可是……”沐慈掐着沐若松的脖子,感觉颈动脉上蓬勃的跃动,“子韧,我和你在一起,不仅是口头承诺。我们是一体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你的平安喜乐就是我的平安喜乐,你的性命就是我的性命。”
“若缺……”沐若松心里泛着甜,熨帖又有些受宠若惊,原来沐慈对他也用情至深。
沐慈道:“你坚持取心头血,我不阻止,但我也对你交个底——你的坚持只会造成一个结果,”他轻轻吻一下沐若松的脸,温柔如水,“子韧,我不会看着你冒险,最后会取我的心头血。”
“你?可你非亲非故,不必……”沐若松惊讶到极点。
沐慈只是笑而不语。
沐若松想到刚刚沐慈说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双目渐渐睁大,几乎眦裂……在同一瞬间,他的身体紧绷如铁石,然后开始疯狂颤抖……
他觉得无比恐惧,灵魂似落向万丈深渊,晕眩窒息。
他了解沐慈。
沐慈……说到!必做到!
“子韧,我不是冲动,我综合所有因素分析过,适合采血的人选中,唯有我的存活几率最高。”沐慈道,“不要问我原因,我不想说谎。”
“你疯了……”沐若松嗓子抖得不像话……
“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来说笑,我也不会让你失去我,在悔痛中煎熬一生。”沐慈又笑了一下,“哦,你不会悔痛,你会随我去……所以,我不会拿我们两个的性命开玩笑。”
沐若松恍惚已经沉入冰冷的极度深寒,他听到了沐慈说话,也懂了,又好似一个字也听不清,听不懂。
怎么会变成这样?
“采我的心头血,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沐慈牵着沐慈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
沐若松似被烫到,缩了回去。
沐若松看着沐慈依然温柔的笑脸,感觉到自己冷汗淋漓。
沐慈行事的原则,其中一条是:一旦他决定了什么事,便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做出改变。
“不!不行!”
沐慈还是笑:“我不会死。”
“不!绝不!”沐若松知道,若自己坚持,甚至私下动手取自己的血,也一定会被沐慈洞悉,最后……
不,那结局……他不敢想。
沐若松全身颤抖,声音抖地不像话:“我……不取血……不了……”
——沐慈,你赢了!
——我永远都狠不过你,你是世上最温柔又最冷血,最可爱,又最可恨的人。
沐若松又感觉到那种熟悉的,让人灵魂都绝望,被彻底毁灭的……无能为力的软弱。
——我总是这样,无能为力!
——保护不了你,还总是将你置于险地。
……
夜深了,沐慈太疲累,闭上眼睛睡着了。
沐若松却抱着沐慈,一夜未眠。
他想了很多,从第一次见到沐慈,然后死赖着不肯走,与他相处的一幕一幕……
他第一次不确定,自己当初的坚持,到底对不对?
爱,本该是甜蜜,是幸福,是圆满,是给予对方灵魂养分的人间至美至强之力。就似心脏,供给身体血液,给予身体养分的人间至美至强之力。
可自己的心脏?
沐若松确认般摸着自己的心口,又摸一摸沐慈的心口……跳动的,强有力的。
他希望一直跳动下去。
那么,自己的爱呢?
若自己的爱,总让沐慈陷入险境,对沐慈来说……只怕是负担。虽然沐慈并不介意承受那负担,可却不是自己爱的初衷。
那么,还要继续下去吗?
……
第二日沐慈清醒后,好似什么都没发生,在相同的时刻例行冥想……洗漱……早餐……只有微生疏过来问了一声,然后递病假条入宫,被免了今日早朝。
沐慈神色没有一丝异样,昨天的谈话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沐若松的心却沉到最低谷。
这正是沐慈……有所决定了!
沐若松机械地帮沐慈洗漱,喂食……
沐慈借着晨光看到沐若松的脸,并不意外见到他胡子拉碴,眼眶下浓重的黑眼圈和目光里慢慢的复杂与憔悴,还有欲言又止的挣扎。
但沐慈没再说什么
……
贤世子和朝阳两个已经在沐若松的院外守着,依然在吵,见一身白衣的沐慈姿态飘逸,神色从容走出来,立即往前凑。
“先过去再说。”沐慈吩咐。
一行人只能闭上嘴,簇拥沐慈走到定王居住的英华院。
一进屋,一群人又开始争抢……
沐慈看着依然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定王,好整以暇了句:“这事,应该谁说了算?”
贤世子一把将朝阳拉到身后抢答:“我!我决定了采心头血采我的。”
朝阳道:“采我……”被贤世子按住嘴。
其他其他几个年轻一些的弟弟也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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