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于味蕾上,是不怎么都不肯委屈的。
但大幸朝根本没炒菜,之前只偶尔有人用韭菜炒过鸡蛋,但由于还没有开始种植油菜,油产量不丰,百姓也少有余粮养猪,所以民间一年都难得吃上几回油,自然还没有出现炒菜。
天授帝是见多识广的,知道啥叫炒菜,立即叫御膳司的人进来,问什么人做过。
“回陛下,小人秦山,曾做过几道炒菜。”立即有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出列,胖乎乎圆滚滚的身材,是个做厨师的专业体格。
天授帝纵容地看向沐慈:“九郎想吃什么炒菜?”
沐慈指示秦山:“所有的菜色都试着炒一炒,用一口薄胎铁锅,倒上油,将油烧得热热的,先入荤,再入素,进行翻炒,加入盐椒蒜姜末调味,最后浇上浓浓的鸡汁提鲜。”
秦山点头,双眼晶亮。
沐慈又说:“素炒用猪油,豆油;荤菜可用茶籽油,但不要用羊油,膻气重。”
宫里各种油还是有的,秦山去小厨房折腾……很快呈上新做出的炒菜,虽然没有后世大酒店做的色香味俱全,却热气腾腾的,比蒸煮的冷掉了的御膳好吃多了。
沐慈的嘴巴挑剔,对着面前的菜色,逐一指点了秦山掌握火候和技巧,让他再去炒,一直炒了好几次,午膳快要变成下午膳,才勉强几样还能入口。沐慈才吃了一些,并不多,可总算没有继续饿肚子。
天授帝和朝阳吃得很新鲜。
朝阳赞问:“阿慈,你很厉害,炒菜都会,谁教的啊?”
天授帝也用探究的目光看向沐慈,他早有点怀疑了——小九郎太聪明,简直有些妖孽。
沐慈不动声色,看向朝阳时,目光才略微柔软:“姐姐,你想听我编个谎,给你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吗?”
朝阳听这语气,才知道自己大概又问错了问题,太不应该。
沐慈并不介意,视线又平平对准天授帝,幽深目光凝结成冰,一片冷寂,一字一字清晰道:“我不屑于编谎,也不会对任何人走出解释。”
沐慈的语气很平缓,却有不容置疑的力量,就好像翻江倒海于他不过是翻掌之间,沧海桑田于他不过是白驹过隙,一切尽在掌控,一切却又渺如微尘。
所以……
他说:
“有些事,我做了有做的道理,不做也有不做的道理,不需要给谁一个交代。”
“你们不要发问,也不需要知道太多!”
朝阳双目圆睁,很努力才压下心底的惊疑,幼时的阿慈只是个聪明一点的娃娃,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叫他变得如此强硬,有了这等威势?
天授帝的面色不变,但内心惊涛骇浪。
你们不要发问,也不需要知道太多!= 天机不可泄露?
难道!那紫毛老道说九郎是天龙下凡……都是真的?所以一个什么都没学过的冷宫皇子,不知道许多常识性的东西……都属于凡间。却知道很多别人都不知道的东西……也许都属于上界。
每天九郎除了做健体术,还会花很长时间静坐修炼(冥想)。
所以,在面对他这个人间帝王时,一点都不曾畏惧,甚至说出“无需给谁一个交代”这种强硬至极的话,有毫不逊色于他的强大气势。
他身为皇帝,威势深重,最能看出面前的人是真正强大,还是强装镇定。沐慈显然是前者,已经到了无需色戾声疾来武装自己,只轻描淡写的一眼,平淡坦然的一语,就足以震慑众人。
这种坦然无惧,淡定从容的姿态,这种轻轻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让人无法忤逆的气势,必须是一个人身处上位多年,手握权柄,生杀予夺,拥有真正强大的能够顷刻间翻云覆雨的力量,才能培养出来的。
绝不是冷宫可养成。
而且,这种强大气势,从不是无根的,是需要支撑的底气的。
九郎的底气,是他的头脑?还是因为他本不是个凡人?
天授帝一瞬间涌上一股杀意。
皇权是至高无上的,此时他的绝对领域——皇权,被“怪力乱神的天龙”挑战了,天授帝无法克制自己“清除掉一切对皇权的威胁”的本能。
沐慈……不,他不是龙,他如今是ròu_tǐ凡胎,很脆弱。
“你想杀我!”沐慈说,他聪明又极其敏锐,少有人的想法能瞒过他,更因上辈子也过了在生死边缘游走的日子,对杀意更加敏感。不过沐慈能理解,一山都不容二虎,更何况容下两条“龙”。那紫毛老道的天龙说法,不知是害他还是帮他?
天授帝被沐慈的敏锐震了一下,他看向沐慈,直直撞进了那一双美到妖异,却无光无尘,剔透沉凝,似能看透一切的眼睛里。
这双眼的眼角微挑,天生含有三分婉转的fēng_liú,七分惊心动魄的艳丽,可却从来都冷冷淡淡,红尘不侵。那双瞳极黑极深,犹如潭底有一个神秘的黑色空间,将一切汹涌都藏在了至深处,无论谁好奇地望进去,都无法看出一丝端倪,反而自己沉沦其中,无法解脱。
此刻,这双拥有一种魔性力量的眼睛,平静与天授帝对视,在那庞大的杀意和皇者的威势面前,不落下风,没有丝毫闪避,气息也没有丝毫紊乱。
天授帝越看越可疑,这不是一个十六七岁少年该有的单纯、灵动的眼睛;这不是一个备受折磨的少年该有的悲伤、绝望的眼睛。
更像一个经历千万年时光旅程的智者,拥有囊括宇宙天地奥秘的智慧,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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