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范禹就被勾进去了。夏侯乙本是走着走着的,一看身旁人都没了,就再退回了几步,往那园子里勾头一看,发现那个范禹竟然跑到云棠树下面去了。
在他身后朝他一看,觉得这人肩膀薄薄的,而这人的那只庇股因引颈向上的那个动作而微微朝后上方撅着,整个人像是一条被一根看不见的线吊住了嘴巴往上拉的鱼,看着有些好笑。
夏侯乙走近了,问:“你在做什么?”范禹问:“这树是海棠吗?这味道可真好闻。”因范禹即便是翻查这身体本有的一些记忆也是不知道这树叫什么的,本有的记忆里也不知道海棠这样东西,海棠这东西毕竟离他十四岁以前的生活是相当远的,也就因此而完全不清楚这是什么。夏侯乙说:“海棠?这叫云棠。香气是挺好的。”
说着,还伸手攀折了一枝细的下来,在范禹身后勾手将那细枝伸到范禹鼻子底下,也好叫他闻个痛快。范禹一看这人竟把花都折下来了,他本意也只是想闻闻这花香,因为没闻过海棠香,眼下见这些长得像是海棠的花树竟有香,他一是觉得好闻,二是觉得稀奇,才这样地跑了过来树下闻的。主要还是觉得稀奇,而要说到有多陷溺于这花香,也说不大上来,毕竟他原本是一个正宗的男人,也不大可能会有多着迷于花香的。
他刚想责怪夏侯乙两句,想问他怎么这样不“环保”,这么不爱护花草树木,说折就折了,可又一想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兴许是见着了自己一副见到了这个就很稀奇的样子,才索性折了一枝下来赠与自己的。于是他也就不好说些什么,只是转过头来,接下了那一枝,还道了谢,伸近了鼻子,闻了闻,确认了这花的味道。
接着,两人就走去了花厅。
再没一会儿,花厅里就传了饭菜进来了。
两人一边吃着饭,一边还要低声地也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一张用来吃饭的大圆桌摆在这个花厅里面,里头也没人守着,只他们两个人坐在这桌边,还非要凑在一起很近地坐着,共同对着面前的三四样菜。一边吃饭,还一边唧唧哝哝地说着一些事情,有时候也不知道说到什么比较好笑的事情了,还要大声地笑出来。
其实他俩完全没有必要这样,这个厅里也没有什么其他人,完全放开了声音说他们的那些要说的事情就行了,还非得弄得像是这一个厅里是有一个集会似的,弄得像是正有很多人聚在了这个厅里、人们一小圈一个圈地与自己圈子的人说着话,而他们两个则是一起的朋友,在一群陌生人当中只自顾地缩在了自己这个圈子里、秘密地说着话似的——唧唧哝哝地说,再稍微放开了声音地笑出来那样。可这房里明明也没有其他人在,他们还非得弄得像是他们是自成一个小团体的样子,也不知道作这样子出来能给谁看。
他二人这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被站在门中的二管家看见了,这二管家就是一直来给范禹他们开什物房的门的那一个,这会儿带了一个宅中仆人把今天晚上的供他们主人吃的最后一道菜——一道炖鱼给提了过来。他站在门口处见这形景就顿了一下,他又瞄了几眼与他家主人坐在一起的那个囝的脑袋,认定这个人一定是一个十分会算计的人,肯定是精于谄佞之道的,将他家主人哄得好好的,再攥在手里,搓圆又捏扁的。总之不会是什么心思单纯的人。
这二管家认定了范禹是一个心思不简单的人,他便一路这样想着,一路领着他身后那个家仆将装着那道炖菜的平底带盖的篮子带到了那张桌前。那家仆将篮盖揭开,这二管家则伸手进篮中将里头的菜端了出来,只两边各三只手指托着那只深口盘的边将那只盘勾了出来、摆在了桌上,手指头也不碰盘子的沿。他将这深口盘摆下来了之后,又朝范禹看了一眼。
而范禹和夏侯乙一直还是那样地说着话,也没朝他们看去。夏侯乙注意到了,见盘子被放下来了后,则让他们先退下。那个二管家与他身后那个家仆就先下去了。
这天他二人吃了晚饭后就一起走回了范禹家在城外的山头上,夏侯乙还没走近那个板桥就折回了,因为现在祖辛在家,不像以前的这个点祖辛都还是在山下宅中的,因此他也不便走近了那个板桥,怕引得范禹家的狗狂叫一气,再惹得那个祖辛出来看到。
接下来的日子里,侯乙酒楼里秘密多出来几样风味独特的秘制烤肉、烤肉拼盘、还有烤包子与什锦烤包子拼盘,即便卖得贵,也总是被来他家酒楼的那些有钱食客点来吃。
而范禹家里多了一张新床,虽说是在夏侯府上已经被夏侯乙用过一手了,但大抵也是因夏侯乙是一个不糟蹋东西的人,一张被他用过了的床也依旧是簇新的,再加之范禹与祖辛他们以前对着那张他家原本的连几个子儿也不值的床对惯了,一有了这比较,再一看这张新床,简直跟睡在龙床上了一样,就是有那样地气派。
祖辛起先得了这张床时,在上面连着滚了好几圈,还直夸范禹会买东西,因为那天范禹由夏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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