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紧张,我怎么舍得让你更恨我。”
江明背脊猛然紧绷,仿佛想起了极为不好的事情般,手指死死扣着椅子的扶手,青筋毕露,克制着不让漫天的恨意泄露出来,一字一字地挤出牙缝。
“你不配提起那件事。”
韩聿盯着他凝着寒冰的面容,脸上的笑意慢慢敛了起来,蹙眉淡声道:“长明,你明知道当初我是为了救你,何必把所有过错都归咎到我身上?”
“我不需要你救!”
江明霍然起身,声音尖锐,目光里化作冰锐利剑,直直地向他刺去,恨不得断其首,破其肉。
韩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空气停滞了一刹,江明才极力压制下心里翻滚冲撞的剧烈情愫,捏紧拳头尽力冷静下来,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是一片淡漠,隔着层层烟雾,将人推得很远。
“我宁愿随之死去,也好过余生再看见你。”
诛心之言如强力硫酸浇在心上,滋滋作响,韩聿僵了一下,面色覆满阴霾,眉目间的暴戾之气一下子涌了出来,像极了那时在长乐宫里长明侍奉的那个喜怒无常的高贵仙人,似笑非笑着说出轻飘飘的话,便能令人不寒而栗。
刻骨的记忆被触及复苏,潜藏在心底挥之不去的臣服与惧意瞬间便掌控了所有神经,江明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不自觉瑟缩了一下,神情流露出些许怯弱与惊惧。
韩聿一怔,被眼前的景象烫着般避开了眼,被激怒的情绪霎时烟消云散,只余下淡淡的心疼,与不易察觉的懊悔。
他开始后悔,当初曾如此肆无忌惮地伤害着那个温顺柔弱的宫人,那些或深或浅的伤痕如今都化成一道道或宽或窄的河流横亘在他面前,使他无法渡到对岸拥抱怀念的温度。
简直是作茧自缚。
“你别怕。”
他声音艰涩。
“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江明抿紧唇,仍旧警惕地看着他,保持着疏远的足够安全的距离。
韩聿却是不再看他,转身便推门走了出去,居然带着点狼狈的感觉。
屋子里变得空荡荡的,身后的风无辜地吹扬起衣摆,一下一下拂在手背上,像不安生的劣童。江明手掌微微蜷起,再展开时里面已经出现了一块玉,赫然就是陈雨捡到的那块。
他静静地注视着那块玉,小心翼翼地摩挲着,眼里溢出极轻的温柔,又想要给予它无尽的宠溺,却又怕轻微的触碰使它破碎。
踌躇了一会后,他嘴里喃喃地念着什么,快速而冗长,如古老禁忌咒语,同时他咬破了左手的食指尖,将一滴血滴在玉石上面,鲜艳的血色毫无障碍地溶进温润莹绿中,仿佛吸引着玉石里的什么,一丝丝薄薄的幽蓝色渐渐从四周浮现,试探性地向血色游了过来,然后慢慢融合在一起,凝成琥珀一样的金黄色。
江明露出些笑意,随手一挥,那抹金黄色便飞快地脱离玉石,化成一道光消失在墙上色彩斑斓的画作里。
而在金黄色离开的一瞬间,玉石便轰然碎成一堆粉末,随风消逝。
门开了,易次走了进来,轻声问道:“成功了吗?”
“恩。”
江明依旧专心致志地盯着那幅画。
易次笑了笑,走到他旁边,愉悦道:“很快就会收集齐了吧。”
江明微微一笑,神情松弛了些。
“很快了。”
易次侧头痴迷地看着他姣好的侧脸,恍惚了一下,整个灵魂都被他的笑容浸得暖暖的,一如多年前的那惊鸿一面。
他忽然想到什么,迟疑了一下,有些踌躇地开口道:“阿明,韩聿他……”
“不用管他。”
江明冷漠道。
易次蹙眉,似乎要确认什么似的急促地追问道:“阿明,我知道你心里还对他……”
“住口!”
江明像被揭开了结痂伤疤一样勃然大怒,冷硬的眸不悦地盯着他,犀利而寒切。
易次整个人一僵,心却沉了下去,眼神黯淡,静默了几秒后复而笑了起来,冲淡了剑拔弩张的僵持气氛,若无其事地温和道:“走吧,饭菜都要凉了。”
江明的目光在他身上顿了片刻后,轻轻垂下眸。
“恩。”
晚饭吃得表面平和,一如往常,易次在絮絮叨叨,江明专心吃着饭,偶尔回应他一下,韩聿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不过他的突然出现与消失也并没有被两人放在心上。
用完餐后,准备去洗碗的易次忽然叫住了回房的江明,他表情严肃了些,叮嘱道:“阿明,近来魔界有不明的新魔物出现,躲到了人间为害,你要留心保护自己,我会尽快处理好他们的。”
江明心不在焉地随口应答着,脚步不停地走进了屋子里。
易次望着他纤瘦的背影,神情有点黯然。
江明关上房门,手指在空中画出一道符阵,符阵闪着淡淡的金色,慢慢如水波荡漾开来,呈现出一面繁复的花纹,像是很多线杂乱无章地穿插排列着,此时除了一处映出微弱的幽蓝,其余毫无反应。
他失望地叹了口气,喃喃道:“别的还没有出现么……”
手指微弹,那符阵便陡然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城市的天渐渐炎热了起来,夏季迎来了最鼎盛的时期,学校放了宽裕的暑假,方奇虽然家境很好,学习却学得极为吃力,期末考试的成绩也是惨不忍睹。
沮丧之际,他便报名了暑期的数理化辅导班,决心要好好补习,令他高兴的是,唯一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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