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段闻雪会是一个怎样的人,他真的很自己很像吗?
此刻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柳庭雪离开客栈之后已经无意之间拐出了好几条街,尽管他和大哥已经来澜城多日,但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依旧是陌生的,尤其是入夜之后,街上的人流散去,他就像是被孤零零地一个人丢在了异乡,心中不由得掠起了一些恐惧。
近日澜城里一直不大太平,他在客栈也听到了一些传说,入夜之后有妖物横行,有不少孩童无故失踪,前两日还在城外的荒郊发现了残破不缺的尸骸。
柳庭雪饱读诗书,圣人之道不言怪力乱神,所以他对于这些传言自是不信的,不过北沧刚刚经历了一场政权更迭,局势动荡人心浮动,他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还是早些回去免得再让大哥担心。
可就在他返身往回走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背后略起了一阵莫名的寒意,他心中一惊,慌忙回头看去,但街上空无一人,甚至连沿街店铺的灯火都已经熄灭了,视线的尽头是一片通向未知的黑暗,他感觉到那黑暗之中隐藏着致命的危险。
“是,是谁?”
柳庭雪恐惧地向后退了两步,然后拔腿就跑,可惜还没走两步,身后一个黑影就犹如从天而降的猛禽一般向他掠来。柳庭雪被猛地扑倒在地上,还来不及看清对方的面孔耳边就传来了沙哑苍老的声音。
“血,我需要血!”
“不!”
对方钳住柳庭雪的脖子,毫不费力地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柳庭雪只感到眼前一片天旋地转,还未回过神来就被带进了一处暗巷,那巷子里弥漫着阴冷潮湿的气息,那个人的身上还有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杀人的妖怪……
柳庭雪的脑中一瞬间闪过那个念头,他张口就想大呼救命,可对方用枯枝般的手死死按住他的唇,他即使手脚并用也无力抵挡对方的暴行,他就像是饿极了的野兽,无所顾忌地撕开柳庭雪的衣衫,一口咬在他那白皙温热的脖颈上……
“不……不……”
那剧痛让柳庭雪更加拼命地挣扎起来,可就算他手脚并用也依旧改变不了局面,对方的利齿深深陷入他的血肉,那痛楚让柳庭雪感到周身发寒,手脚冰冷,最后连反抗的力量也失去了。而对方却因为他的血而兴奋起来,仿佛那是什么美食一般让穷凶极恶的妖物一下子得到了满足。
谁来……救救我……
柳庭雪绝望地合上眼,身体慢慢向下沉去,而对方依旧不死心地咬着他的脖子,像是要榨干他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
一阵风声从那妖物的背后掠过,夜风浮开浓密的云层,透出苍白的月色,落在柳庭雪那张惨淡如纸的面孔上,而就在那一瞬间,那嗜血的妖物忽然惊叫了一声猛地松开了双手,柳庭雪一时间失去了支撑靠着矮墙跌坐在地上。
血染红了他大半个肩膀,他歪着头无声无息地倒在那里。那周身拢在黑袍之中的妖物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开始颤抖。
“闻,闻雪……”
穿堂而过的冷风拂开他的斗篷,夜色下他那张鬼魅般的面孔显得更加阴森恐怖。这嗜血的妖物不是别人,正是池寒初。但他那双红色的眼瞳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疯狂之色,仿佛瞬间被灭顶的悲伤所占据,他脚步不稳地走过去想要看清柳庭雪的模样,却在就要碰到他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一道挡住了去路。
“别碰他!”
一道人影从高处急掠而下,将已经昏迷的柳庭雪一把抱入怀中,看到他被夺走,池寒初的目光骤然凝出一层寒光,他怒吼道:“把闻雪还给我!”
“他不是主人!”
识欢因为受伤,一连多日无法外出为池寒初‘觅食’,没想到今日方一回去就发现他已自行离开,更没想到他居然会疯狂之下攻击了柳庭雪。当他看到柳庭雪满身嗜是血地倒在地上时,识欢的心几乎要就此裂开。
他不可以再失去了,哪怕这个人只是主人的替身,他也不可以再失去了!
“你认识他?”
池寒初因为愤怒而声音嘶哑地质问道:“你近来总是外出,是不是就为了瞒着我见他?!”
识欢无法解释,因为就如池寒初所想的那样,他有了私心,所以偷偷隐瞒了柳庭雪的事,因为他知道以池寒初的疯狂,即便这个人和段闻雪有一丝的相似,他就会把他占为己有。
在来澜城的一路上,只要看到与段闻雪相似的人,池寒初就会杀了他们,剥下他们的面皮带在身边,如今柳庭雪与段闻雪这般相像,池寒初焉能放过他?
不,绝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识欢抱着柳庭雪向后又退了两步,一副为了他不惜与池寒初一战的架势。而池寒初已经从开始的疯狂中冷静下来,他意识到这个人并不是他的段闻雪,他们也仅仅是相似而已。他的闻雪从来不会反抗他,即便再痛也会笑着说没关系。
那个世间最温柔的段闻雪,已经永远从这个世上消失了啊。
但是。
池寒初阴冷的目光又落在了柳庭雪的身上:“从没有一个替身像他这样完美,把他交给我,识欢,把他给我。”
“不可能。”
识欢毫不犹豫地抱起他掠上墙头,池寒初若不是一身武功已废,早就上前将他们拦住,但如今只能眼睁睁看着识欢将人带走。
你会后悔的,你陷得越深,将来只会比我更惨。
池寒初抬起手,望着掌心里的血迹。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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