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保重”。
陶顺和邵续霖,对于简桦,似乎有着同样的担忧。
“案件有很多疑点,邵续霖应该是无辜的。”简桦说,语气认真。
陶顺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其实无关紧要了。”
“我要查出真相。”简桦说,看着前方。
“你想要怎么样的真相?”陶顺似乎不忍心打断年轻人的理想主义,委婉地说,“现在已经成了铁案,所有人、特使、甚至特使身后的女王陛下都说邵续霖是凶手。你节外生枝,想要得罪多少人?”
“可是这样的草草结案,我不能接受。”简桦说。
陶顺默然了一会儿,说:“邵家也确实可怜,父子两代,都要死在没有判明的案子上。”
简桦听他的语气有了松动,怀着希望问:“您……能帮助我吗?”
过了很久,才听见陶顺低沉地说:“……对不起。”
——养父死的那天,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简桦说的,“对不起”。
“谢谢您。”简桦说,他知道陶顺已经尽力了。
“再过两天,你爸爸的骨灰要入土了,也许那天,特使会准许邵续霖参加仪式。”陶顺忽然说。
简桦怔了一下,问:“他会那么……好心?”
陶顺古怪地笑了笑。
——他在那个刀疤男子的胁迫下,已经去安排刺杀邵续霖的人选。
他给简桦的暗示只能到此,接下来,看年轻人自己能不能领悟了。
说完这句,陶顺忽然也觉得松了一口气,好像一直压在额头上的重石被取开了。感觉一阵轻松。
“天色晚了,我送您回去吧。”简桦站起身说。
陶顺摇摇头,看街上一盏盏亮起的路灯,说:“我再呆一会儿。”
简桦看着他,猛然间脸色一变,蹲下身在他的跟前,仔细观察他的脸。
“您别动,我去喊医生。”简桦说,马上跑到了对面,对着巡警大声说着什么。
陶顺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对劲,头越来越晕。手脚都渐渐不受控制了。
他的手颤抖的像冬日的枯叶,他用最后一点力气,从口袋中取出自己的军官证,看到背后女儿的照片。
——仿佛还能听见小姑娘甜甜地喊着爸爸的声音。
“怎么孩子长大了,就是不听话了呢。”他低声地、苦恼地说。
照片和军官证一起掉到了地上。
小女孩笑着的脸,和碎纸落叶一起,在风中打转。
很快,有很多人围了过来。
医师手忙脚乱的帮倒在路边的老人做着救护,把他抬到呜哇哇赶到了的救护车上。
简桦站在夜幕中的街头,旁边是慌乱的人群,感觉像是在做一场奇怪的梦。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人走到简桦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
是虞飞城。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于是看不出他的心理。
“脑溢血,救不了了,”虞飞城说,顿了顿又补充道,“最近他太累了,心理压力又大……”
简桦似乎并没有听见。他在看着马路的中央。
那里路过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窗滑下,一张眉心带着刀疤的脸从车窗中探出来,冷酷地看着街头的这一阵骚乱。
突然,他好像感受到了简桦的目光,眼神从那边投了过来。
隔着人群,两个人冷冷地对视。
夜空中的繁星,仿佛是养父和陶顺,两个老人悲悯的目光。
☆、前路茫茫·4
养父下葬的那天,从清晨起,天上就布满了乌云。
乌云像是一幅浓墨重彩的水墨画,沉甸甸的像是直压在卫星城的顶上。
遮住了阳光,连带整个城市,显出了一种铅灰色的色泽。
养父的灵柩,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慢慢地绕城一周,到了城郊的墓地。
像是有无数人聚集到了这里,送别他们的老城主。离得最近的是一大批队列整齐的军人,穿着藏蓝色的军礼服,在哀乐声中,送别刻着卫星城徽记的棺木放入了地下。
简桦站在离墓碑最近的地方,看着被封死的墓室,在心中默读着墓碑上纪念的每一句话。周围很安静很庄严,但是一直有流水一般的嘈杂声,在他的耳边回响。
虞飞城站在他的身边。自从老城主和陶顺都过世以后,他成了卫星城的代理城主,日日和首都来的特使周旋,忙得焦头烂额。
“要下雨了。”虞飞城对着简桦低声说。
简桦看了看天,确实,远处的乌云里不时有闪电亮起,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葬礼也在不知不觉间结束,人群正在慢慢松动、散去。
正在这时,一辆囚车从远处的小道上疾驰而来,在长台阶的下方猛地停了下来。
这车来的奇怪,不少离开的人都停下了脚步。
车门打开,最先下车的是脸上有伤疤的首都特使,他穿着深色的王宫禁卫军礼服,神色肃穆,慢慢地扫视了在场所有人一眼,目光停在了养父的墓碑上。
然后他转过身,从车上拽下了一个人。
是穿着白色囚衣的邵续霖,他的眼睛被一块黑布从脑后紧紧扎住,手上脚下是连成一体的锁链,使他不能有较大的动作。蒙住眼睛的那块黑布不小,挡住了大半个脸,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周围先是一阵小小的骚动,然后一个青年激愤的声音响起:“他来干什么?”
很快骚动席卷开来,咒骂声不断。
伤疤特使没有理会旁边人的愤怒,轻轻偏了偏头。有两个和他穿着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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