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飞扬正看着他,目光里埋藏着深不见底的悲伤。现在,他终于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眼前的这个人,正是他一直深爱也一直在深深伤害的人。
谈完事情,秦梓柳就出门去买菜了,池恒展和楚飞扬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两个人之间隔了一人位的距离。池恒展其实很想靠近楚飞扬坐着,楚飞扬就像是他的星系中惟一的那颗太阳,对他有着巨大的引力,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去靠近。可又看见楚飞扬只是眼盯着电视并没有与他说话的意思,再又想到昨晚,他的心脏再次被一把锋利的刀砉然划过。
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儿电视,池恒展看看手表,没话找话,问楚飞扬:“今天中午不是和你父亲约好见面吗?”
“对,十二点,一起吃午饭。”楚飞扬也看了一下手表,还有一个小时。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门?”
“再过二十分钟吧。早一些出门,我怕路上堵车。”
池恒展又问:“秦姨去不去?”
楚飞扬苦笑一下:“她就不去了,免得尴尬,再说也会引得她伤心。”
池恒展沉默了,盯了一会儿电视又说:“如果你不想让我和你一起去,我就不去了,等会儿我跟秦姨就说我临时有事情去不了。”
楚飞扬转过脸来看了看他,又转过脸盯着电视说:“你是我父母的故人之子,如果你愿意去,我不介意。”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池恒展都想去。因为是父母的故人,所以他想去;因为是楚飞扬的父亲,所以他想去;因为能和楚飞扬双双走在路上,双双坐进车里,所以他想去;因为出了这个门,走在外面的世界里,在其他人眼中,他和楚飞扬就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拴在一起的组合,只有他和楚飞扬有着最紧密的关联,别的人都是陌生的,假如他和一个陌生的人同时摔倒,楚飞扬首先要扶起的肯定是他,所以,他想去。
他们按时来到了约定的地点,是一家西餐厅,比较安静,独立的小包间,很适宜谈话。楚飞扬的父亲已经先到了,正坐在桌边等他们,看到他们进来就立刻站起身,迎着他们走了两步。池恒展心中惊叹眼前看到的人,这是一个高大斯文的男人,“望之俨然,即之则温”,有一种沉静的艺术气度。他虽然与自己的父亲在相貌上有很大不同,但有那么一点点的神似,都是“温而厉”的。如果将时间在他眼角、嘴边留下的一道道印痕抚平,那么,他就应该与现在楚飞扬很相似,也可以说楚飞扬是年轻版的楚伯父,只是楚飞扬在气质上更多的是“恭而安”的感觉。现在看起来,楚飞扬在五官外形上更多地遗传了楚伯父,而在艺术天赋上则是遗传了父母双方。不过,现在,楚伯父的脸色有一些憔悴,还有一些沧桑感。
“爸,这是池恒展,我朋友。” 楚飞扬看着父亲咧咧嘴做出笑的表情,然后又转脸看着池恒展说,“恒展,这是我父亲。”
迎着楚父探究的目光,池恒展没来由地紧张了一下。这就是母亲信中提到的“元浦”了,只是那时,他还不知道那个“元浦”竟是楚飞扬的父亲。他恭敬地伸出手去:“伯父,您好。”
楚元浦用力地握住池恒展的手,轻轻摇了摇,却没有松开,眼底深处那股探索的目光依然停留在他的脸上,然后微笑着说:“你好,请坐吧。”
“爸,您还记得我妈年轻时候的那个知心朋友吗?她们常互通信件。”
“嗯……”楚元浦想了一下,说,“记得,姓茹,是你母亲特别好的朋友,是大地震里一同幸存下来的。”
“恒展就是她的儿子。”
楚元浦惊讶地看着池恒展:“你是展眉的孩子?”
“是的,伯父。”池恒展笑了笑,心里其实有一些伤感。
“怎么会这么巧?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母亲和展眉……哦,和恒展的母亲,很多年都没有联系上了。”楚元浦问楚飞扬。
“看来我和飞扬的缘分从您这一辈就结下了。我们是同事,在同一年进了同一家公司,不过当时还不知道父母辈的这一层关系。后来,我在查找父母当年的事情时,辗转找到了秦姨,这才知道的。”池恒展没等楚飞扬开口,就代为回答。
“真是不可思议啊!”楚元浦叹着。
“凌叔叔没来?”楚飞扬不想再继续他和池恒展相识的话题,他以为凌霄也会来,他从小就很喜欢这个凌叔叔。
“哦……”楚元浦一时语塞,眼中闪过一道不自然的神色,他对楚飞扬地问话感到很意外,“我来见儿子,他不是必须来吧。”
“爸,您和我妈离婚的原因,我都知道了。我今天才觉得我妈不仅仅善良而且很伟大,她说她只希望您下半生能过得幸福些。”
楚元浦沉默了,片刻,他点点头很诚恳地说:“是啊,你妈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只是我们缘分太浅了。飞扬……你怎么看爸爸?”
池恒展也扭过头来看着楚飞扬。
楚飞扬看着父亲,继而慢慢地说:“爸,如果我和您一样,您不会感到奇怪吧?”
楚元浦还是愣了一下,然后迅速扫了池恒展一眼,嘴角咧了一下,说:“果然,我的感觉是对的。”
楚飞扬看着父亲似乎一切都全然明白的眼神,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要怎么说。池恒展则给了楚元浦一个默认的微笑。
“先点菜吧。”楚元浦没再看面前两个人的反应,将菜单推向池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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