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接下来的几天,他发现,午餐时他已经不是天天能遇到楚飞扬了,只是偶尔才能碰到。于是他就特意提早来到餐厅,盯住餐厅入口,一旦看到楚飞扬单独或与慕容林林,再或者和其他人一起走进来,他就高高地举起手来,挥一挥,让楚飞扬或楚飞扬身边的人看到他,然后他就达成了与楚飞扬共进午餐的小小目的,让自己能暂时停留在一束金色的阳光下,感受到一点生活的暖意。
但是,这种小高兴并没有享受几天,因为他要去广州了。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差旅途中的巧遇
池恒展和范漠在广州看了二天的场地,又跟公司联系讨论并经陆总同意后,第三天他们预订下了四个展位。
原本公司计划是订三个展位的,池恒展却提议再增加一个,并且增加的这个展位专门用来展示楚飞扬设计的那套“碧波漾”餐具作品。这套作品从去年到现在,销量都特别好,一开始主要是欧洲的豪华酒店和高档餐厅购进,后来北美洲、大洋州还有国内的一些客户也开始订购,可以说一直处于热销中。
这套餐具的造型主要有两个元素,水和天鹅,碧中泛着几丝湛蓝的水波构成了碗、盏、盅、碟、汤盘、汤匙还有匙架的主体,有的是一泓静水,有的似轻漾到岸边,有的被拍击而起……而形态各异的立体的天鹅点缀其上,有的曲颈畅游,有的伸颈高吭,有的嬉戏追逐……极具意趣。比如,当一弯水流状的汤匙放入汤盘时,酷似被汤盘上的那只展翅欲飞的天鹅踩踏而起的湖水,凌空上扬。如果把所有的餐具聚集摆放在一起时,就好像在看一个微观的湖景模型,碧波荡漾的湖面上,一群优雅的天鹅在浮游或嬉戏。
池恒展建议将这套餐具按天鹅的实际比例一比一烧制,集中摆放在一个展位上,远远看去,栩栩如生,别出心裁,一定会吸引大量的客户进入他们的展位进行参观、洽淡。陆总很赞许池恒展的这个提议,于是他们很快就签订了合同,然后直飞上海,因为广州没有直飞苏州的飞机,他们需要到上海后再转一趟火车。
其实,池恒展早已经归心似箭,他真的很想见楚飞扬。在广州那几天,晚上他闲着翻看杂志时,看到英国学者理查德弗尔维尔的一段话:爱情是一片炽热狂迷的痴心,一团无法扑灭的烈火,一种永不满足的yù_wàng,一分如糖似蜜的喜悦,一阵如痴如醉疯狂,一种没有安宁的劳苦和没有劳苦的安宁。这段话立刻在他心中引起了巨大的共鸣,又像一股神奇地燃料,迅速助燃了他爱情的火焰,让这团火瞬间烧得轰轰烈烈,变得无比高大和明亮。这火焰烧得他不知该做些什么,洗冷水澡浇不灭,看电视也引不开,和范漠闲聊更无济于事,他总会心不在焉。他的心脏被灼烤得躁动难安,让他坐不下来,总是不停地找事情让自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即便无事可做,也要在房间里不断地来回踱步。他想找个广阔空旷的山谷把这股火狂吼出来,吼上个一天一夜。
“思念是一种病。”他的脑海中像火花般闪现出这句歌词。是,思念是一种病,而自己已相思成灾。楚飞扬是他的医生,可他的医生已经放弃他了,宣判了他的无药可医,他得病上一辈子,让他痛苦的、漫长的一辈子。他骤然冷却了下来,一下子就躺倒在床上,闭着眼睛,也不再和范漠说话。
池恒展二人乘飞机在上海落地后,就立刻到火车票自动售票机处办理了取票手续。看着手里的票,硬座,还有二十分钟就开车了,他们快速办理完检票手续,来到站台上。
站台两侧,两列火车同时进站。
他们看了看面前的车厢号,决定往前走。范漠是个急性子,他喊了池恒展一声后,就快步在人群中穿梭向前。池恒展紧随其后,目光在人群中不断游移,想找出一条更快捷无阻的路。
突然他定住了,全身变得冰冷僵直。手中的旅行箱向下沉了沉,差点儿掉在地上,他立刻条件反射似的勾起了手指,几乎要将拎把握碎了。
前方,不远处,楚飞扬双手各拎了一只旅行箱,和慕容林林走在一起。慕容林林手中则拎着一只崭新的大红的行李箱,红得异常热烈浓艳,箱面的保护膜还没有撕掉。箱子在她手中飘忽摇摆,看样子是空的。他们说说笑笑着,像对情侣般,正要登上对面的火车。
这以长方体的形制映入池恒展两眼中的艳红,激起了他如西班牙斗牛场中公牛般的愤怒。楚飞扬和慕容林林能有什么工作业务需要出差?设计部门很少出差,除非参加展会,可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展会要参加!这个红箱子又是用来做什么的?!他死死地盯着楚飞扬。他听到耳中有个小小的尖利的声音在循环往复地叫嚣着:“结婚用的!结婚用的!结婚用的!”
楚飞扬突然转过身来,向人群里看着,只看到行色匆匆,熙来攘往的人群,如潮水般涌向出站口。慕容林林问了他一句什么,他笑笑摇摇头,护卫住慕容林林上了火车。
池恒展看着那列火车车箱上的目的地标牌,是泰州。泰州,没记错的话是慕容林林的家乡。楚飞扬为什么又要和慕容林林去泰州?难道真是……准女婿登门?!站台列车员在催促乘客上车,火车即将启动,他快走几步登上了火车。站在车厢连接处的角落里,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检票员碰了碰正在愣神的池恒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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